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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唇印印在香烟上

2018-07-27  本文已影响98人  6dd34623561f

一个女人,一间房,一支烟,以及五个男人。


女人、香烟、唇印示意图

沙发是普通的单人沙发,海绵垫,木质梁,一般的酒店里常见。

茶几是普通的玻璃茶几,圆面,钢架,一般的酒店里常见。

窗帘是普通的双层窗帘,外层为白色丝印纹理,内层为黑色晴纶,一般的酒店里常见。


[一口]

镌卉点燃一支烟,撩开小片窗帘,窗外是江山一角,夜正深,灯尚明。

房间里算得上漆黑,只有镌卉的烟头成为亮源。烟不是女士专用的烟,所以把镌卉呛得可以,甚至咳嗽出来,她忙用手悟住嘴,是怕吵醒了床上的男人。

男人安然地睡着,并未被这声音吵醒,5个小时前,他们在书店相识。

镌卉并不常去那家书店,这次只是路过,无聊促使她走了进去。

书店在医院附近,镌卉从那里出来,她是去看望儿时的好姐妹,好姐妹的女儿刚刚诞生,不到一周。

女儿肉肉的,半眯着眼睛,似乎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的世界;张牙舞爪的伸出两只手臂在空中,又像是急切地想要获得这个现实世界的认可。

女儿的父亲为好姐妹削好一只苹果,破成两半,一半给好姐妹,一半给镌卉,并叮嘱她们快吃,慢了要锈。

好姐妹幸福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数落着女儿的父亲,以前根本就不会削水果,现在倒什么都会了,不过销去的果肉太多,浪废。

女儿的父亲傻傻地笑笑,一连说了两个下次注意,笑容里还有孩子般的稚气,镌卉也笑了。

女儿的父亲是个计算机工程师,比好姐妹大三岁,刚过而立;好姐妹从上幼儿园开始,直到高中毕业,都是镌卉的同班同学。

来认干妈。好姐妹用手指轻轻握握女儿的小手,指着镌卉,脸上是快乐的颜色。

镌卉冲女儿笑笑,甜蜜地一连说了两个小不点叫干妈啊。


[二口]

第二口烟的感觉好多了,镌卉把它深深地吞进去,吸入肺里,任它在其间迷漫,再长长地吐出来,头开始转。

两个月前,春节,镌卉一边给侄辈们发着压岁钱,一边忍受着三姑六婆们的唠叨,生孩子、结婚、谈恋爱、相亲……

相亲?

镌卉倒是不乏这样的经历,但一个都没看上,要么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小会计,要么是离婚未育的中学教师,要么是见面就想上床的四眼色狼,要么是还和父母住一起的小白领,要么是喝茶都得她付账的穷保安。总是不满意。

这种相亲,多了,也就疲了,有时候便成了应付,为了朋友或家人的面子,人家好心介绍,不应总是不好。

但抱着这种心态,怎么又能相中如意的呢。

没有遇见,像墼海一样的,再没有过。镌卉常常这样感叹。

墼海?那个该死的墼海,那个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墼海。


[三口]

第三口烟就自然了,镌卉享受着它们在咽喉里翻滚,再从鼻腔里倾泻而出,有些久违的感觉,和味道。墼海的味道。

墼海的手指,被长年的香烟熏出了一种烤肉的味道,镌卉喜欢墼海捧起她的脸,满怀爱意地看着她,手指和手掌划过她脸颊的每寸,从鼻梁到鼻尖,从耳际到耳垂,从眉角到嘴唇。墼海手上的烟香也就这样被吸进镌卉的肺里,弥漫着她的身体。

那个该死的墼海,喜欢扛着那台比他身命还重要的破单反,拉着镌卉穿梭在城市的乡野的每个角落。

他是报社的小记者,她是他的模特兼女友。

热闹的古镇、幽静的公园、新鲜的原野、废弃的工厂、繁荣的街道、破败的寺庙,以及温暖的双人床。

那个该死的墼海,从小就是个败家子,包里除了烟就只有两、三个硬币,但总有那么多女孩子愿意把自己的钱借给他,完成没有边际的理想。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墼海拿着镌卉给他买戒指的钱,去买了一个心仪已久的长焦镜头。

那个该死的墼海,留着凌乱的长发,带着一身的伤疤,其中最大的那块为镌卉而留下。

15年前的春天,小孩们自制的土火炮,里面是混合的火药和铁钉,用玻璃瓶子装着,用来炸鱼。意外的爆炸让墼海的背上镶满了碎玻璃和锈铁钉,耳角永久地缺了一块。当时,他背对着进在咫尺的火炮,怀里抱着吓懵了的正要去一探火炮是否失效的镌卉。

那个该死的墼海,身边总是有那么多女生,但他承认的女友只有镌卉一个。

他在一次前所未有的醉酒后,说要让她过上幸福安全的生活;第二天,留下一个三年后的约定,向着南方去了。

那个该死的墼海,不知道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半年、一年、一年半、两年,杳无音信。


[四口]

第四口烟,莫明的有些恶心,像是镌卉办公室里的主管。有着不算漂亮但非常贤惠的妻子,以及准备上小学的儿子,一边冲镌卉开着“老女人”的玩笑,一边环顾四周,然后把手伸进镌卉的衣领。

两声清脆的耳光,结束了这种恶心,主管正了正眼镜,骂着给脸不要脸,离开了,镌卉也抹着脸角的鲜血离开了。


[五口]

第五口烟,让镌卉有些飘然,带着迷幻般的飘然。

大学同寝室的好姐妹,如今在自己的洋房里招待着镌卉,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十八九的小丫头太嫩,二十六七的美少妇才够味。镌卉要是愿意,也可以像她一样,住着拥有2个佣人和数十平米花园的洋房,目标只有一个,为首都来的高官或地产公司的董事长生个儿子。

镌卉拿出墼海,好姐妹把他撕碎,一顿关于傻子和花痴的数落。

一瓶红酒让酒量不佳的镌卉走在云端。高官的药似乎没起作用,他边用安徽腔骂着药店老板的娘,边吃奶似的努力着,毫无作用。

镌卉推开高官想要将她头的头按在自己跨间的手,踉跄着跑出了酒店。

十月的天气,水开始刺骨,镌卉在莲蓬头喷出的冷水下,狠狠地搓挠着自己的每寸皮肤,两个小时,几乎休克。


[六口]

第六口烟,耳边响起翁翁的声音,像是七嘴八舌的流言。

墼海结婚了、墼海贩毒被枪毙了、墼海去美国洗盘子了、墼海生意失败了,墼海……镌卉使劲地摇摇头,把耳边的翁翁声甩开。


[七口]

第七口烟,烟将尽。镌卉看看时间,时间走得很快。

2个小时前,这间房的浴室里,雾气沉积在大大镜子上,镌卉在镜子上写下墼海和自己的名字,凝望良久,直到听见男人的敲门声。

她用手轻轻地拭去他们的名字,镜子又恢复了原本的光泽。

镌卉看着自己的身体,用手轻轻地触摸。时间,真的走得很快。


[末口]

最后一口烟,熄灭,烟嘴上留着淡淡的新鲜的唇印。

镌卉给大学同寝室的好姐妹,拨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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