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山形依旧枕寒流
“阿词，这里就是‘平府’了。”
落孤词道“四叔姓平吗？”
大四爷委婉的笑了笑，“四叔不姓平，这是为了纪念一位故人而起的名称。”大四爷带着落孤词将最后一只脚迈进了门槛里面。
平府的下人迎了上来：“大四爷回来了？”
陈四点点头。
朝着正对大门的房间走去，“阿词，走，四叔带你去祭拜一下莫伯伯。”
进了祠堂，落孤词只见正堂上边放了两个墓牌，右边的是“平候王莫崖之位”，左边的是“王妃苏墨香之位！”
陈四将剑竖着插在那两个牌位的中间。
焚了三根香给了旁边的落孤词，自己又另取了三更香，揖了三揖：“王爷，王妃，阿四来看你们了！这些年阿四只是给你们立了牌位，并不曾过来看过你们，并不是不想看你们，只是阿四愧于见你们。现在好了，阿四已经打听到了你们的孩子还活在世上，阿四保证一定会将他找到，带回来见你们的。”
陈四沉思了片刻，但他继续说道：“王爷，王妃，阿四今天见到阿词了，阿词你们还记得吗？就是落府落语轩的长女，记得我当时还跟着你们去落府见过她呢？现在都长大了！”
“阿词，来，见过莫伯伯！”
落孤词照着陈四的样子，对着牌位揖了三揖：“莫伯伯，莫伯母，阿词来看你们了！”
随之那香就在香炉里燃了一截又一截。
陈四走出祠堂，看着满天的乌云，熟了一口长长的气：“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是荣光三十八年十月！离那个大火之日过去足足六年了。”
“阿词，你现在多大了？”陈四问。
落孤词回答：“九岁！”
“陶钰现在多大了？”
“我大陶钰两岁，他现在应该七岁！”
陈四点点头，应该就是他，可以肯定的说就是他。平候王府莫崖的长子，唯一的孩子也是遗孤----莫寒，荣光三十二年他才一岁。
此时一个下人来报：“大四爷……”却眼睛看了一下落孤词，因为她是个外人。
陈四用手制止：“自己人，有什么事，说吧！”
“您让我监视王陆河的举动，我近来发现他居然派手下着便装在昌都私自招兵买马！”
陈四沉思片刻：“招兵买马？”
那个下人点点头：“不错，招兵买马已经进行了两天，从数量和规模来看，每天可以招到五百人马！”
陈四静了静，听到墙外有异动，便给黄昔使了一个眼色，黄昔立刻神会意领，接着两人演了一出好戏。
陈四清了清嗓子：“黄昔，你去给我倒些水来，我有些口渴！”
作为跟在大四爷身边这么些年的一个人来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黄昔立刻领会了大四爷陈四的意思。
黄昔假装进入房间，步伐轻巧的跨国抵挡物，从后面破窗而出，直接将剑架在偷听的人的脖子上。
“何人？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偷听的人看见一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侠，饶命！我知道这是大四爷的地盘，并无意打扰。”
“那怎的又有意来打扰了？”黄昔道。
“只是，只是我因受了我家二爷的命令来追查大小姐的踪迹。”
“你家二爷？”
“就是平城落府落语轩落家！”偷听的人估计也不会什么武功，想必胆子都吓破了，哆哆嗦嗦的，再者就是他听说过江湖大四爷的威名，况且这次还是有意来偷听，这下被抓住，万分恐惧。
“跟我进去！”黄昔一手提着发抖的窃听者，一手拿着剑，从房后面绕过去，从进门进去，将窃听者仍在陈四的眼前。
“为什么偷听？”陈四问道。
“是为了大小姐。”
偷听着抬起头看着落孤词。
落孤词猛然一惊，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对陈四说道:“四叔，他是我父亲的手下，我认识！”
陈四仰着头：“你跟着她有何事？”
窃听的人说：“二爷让我……二爷让我请大小姐回去！”
落孤词躲在陈四的背后：“四叔，我不想回去，我不想！”
陈四看着落孤词如此的害怕，他心想，这孩子估计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逃出来的，回去只怕会遭遇更多的毒打。
陈四说：“好了，我知道了！黄昔，将他拉下去斩了！”
落孤词拽着陈四的衣襟：“四叔，如果因为我，而杀了他，我会内疚的，还是放了他吧！阿词看四叔这么厉害，四叔教阿词武功，阿词学防身，即使落府派人来抓阿词，阿词也不会害怕了。”
那窃听者赶忙道谢：“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多谢您原谅小人对你以前做的不敬之事。”
陈四听着落孤词的话本想放掉此人，却不料那窃听者太不识相，还说了这样的话。
“阿词，她以前有欺负过你！”
落孤词点点头：“可是，四叔，那也不至于让他死啊！”
陈四脑子一转问道：“听你说你家二爷是落语轩？”
那人点点头：“正是！”
“不知你能否写一下你家二爷的名字？”
那人道：“小人不识字，并不会写我家二爷的名字。”
陈四哦了一声：“这就好办了！”
“不识字，还恃强凌弱，哈哈，黄昔，割掉他的舌头，扔出去，让他自己回去！”
落孤词依旧拉着陈四的衣角摇了摇，不愿意让陈四处理那人。
陈四对着黄昔说：“照我说的做！”，黄昔将那人押了下去。
随后他蹲下来对落孤词说：“阿词，其实今日我可以放他回去，这没有什么难。但是今日放他回去，他就会告诉你父亲，你住在我这里。不出明日下午，你父亲定会来捉你回去。”
落孤词点点头。
“四叔只是割了他的舌头，他并不识字，所以他不会也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学手势语言还需一些时间，等那日他学会了手语，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落语轩，想必这件事情对于落语轩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阿词，四叔给你讲一个道理，有些时候，是需要善心是好的，比如帮助有善良的弱者，这样，他们可能会过的稍微好一些。有些时候，你的善心也许就成为了不好的后果，比如就像刚才此类的人。”
落孤词满脑子一个疑问。
“如果你帮助了刚才这样的人，放他回去之后他势必会找一些人来抓你回去，如果四叔任由他们带你走，你定会回去遭罪；如果不放你走，硬碰硬，死伤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他一个了，到时候黄昔，我，以及你爹，都会受伤的。”
黄昔回来了，“大四爷，事情已经处理了。”
“阿词，你先回去歇息吧！四叔和黄昔有事情商量。”下人过来将落孤词带了下去。
黄昔开了书房的门，陈四走了进去，黄昔后脚进去，关了门。
“大四爷，你为什么要帮刚才那个姑娘？”
陈四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查清当年的那场火是怎么着的，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可以帮我找到王爷的遗孤，又因她也是王爷年少时给小王爷定下的娃娃亲，我也理应照看些。”
“你说王陆河招兵买马？可是真的。”
黄昔说：“真真切切，手下的探子消息都可靠！”
陈四思索着，王陆河是王秀河的哥哥，王家连着落家，落家前几天和范丞相家又结了亲戚。
陈四半晌道：“只怕……”
黄昔道：“皇上近些年来醉心于开疆扩土，主要兵力都在边疆，王陆河又是大统领，兵权在他的手里，朝廷后方实在兵力不足，他在这个时候悄悄招兵买马……”
陈四说：“你说的有道理啊！只是落家势力单薄，估计只能尽绵薄之力，而不能理天下事；这王家和范家估计又得一场战争啊!”
黄昔：“你继续盯着王陆河，眼下十月份了！现在还不着急，我最近要去平城寻个人！平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了！”
黄昔低着头说：“是！那今天那个小丫头怎么办？”
陈四道：“我会带上她一起回平城。我走之后，记得多去祭拜王爷和王妃。”
黄昔说：“是！大四爷带上她，只怕会手脚有些放不开，怎么办？不如让她住在平府，黄昔会好好照看她的。”
陈四道：“不用了，可以看出这孩子小时候子在落家受了不少的虐待，我还是亲自照看吧，也教她些防身的武功。”
“是！”黄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