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空 | 别样的眼睛
别样的眼睛
文|若空
最深的夜里,我只剩下了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闪烁着,让你觉得触手可及;神秘着,才明白其实是那么的遥远。你试着寻找,却又仿佛消失不见。
每个人,最神秘的地方就是眼睛,从呱呱落地到孩提,从弱冠到花甲,收记着流年的故事,尽管山水几重变幻,总是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一个那时候的自己。
记得孩提时,旁人不在,眼睛便滑溜起来,对着镜子笑,盯着蚂蚁洞口半天,没完没了的好奇。可以对着阳光下起舞的灰尘发呆,傻傻地等着它们落下来。爬上阳台,以为垫起脚伸起手就可以离天上的云再近一点。托着下巴看雨,以为雨点砸在身上,我也可以像花草树木一样摇摇晃晃。
逐渐长到了弱冠之年,眼睛好像长出了触角,敏感地捕捉着四面八方的声响和景象,泛起了一层层迷茫,多了几分闪躲和隐藏,也多了几分衍生和幻象。偶尔走进荒废的院子,看着残垣断壁和自生自灭的青草,还有若隐若现的小花,竟然问自己是花是草还是哪一段残垣?是否我也可以不用遮挡,直接面对风雨和雷电?我看过的花草,是否会惦记着我什么时候再来……久久,我不愿离开,觉得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它们就会让我明白。常常这样地发呆。多少次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看着红得灿烂的金凤树愣愣,感觉身体就像金凤绿叶一样清晰、舒展,别样舒畅,同时又像金凤花一样红艳得能够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到了而立,却只剩下了眼睛,居然还不怎么想睁开,即便不睁开,也仿佛看到了景象。安静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己置身于芦苇丛中,面向溪流,微风阵阵翻着书页;委屈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己飞越高山大海;伤痛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己独处深山木屋;开心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己与飞花斗舞,时而双手化鼓,随心激越;调皮的时候,仿佛看到自己跑到树梢,荡秋千……
月换星移,时光不停地淘汰,人终会消散无形,即使我只剩下了眼睛,也只想在最深的夜里才睁开。
作者:蔡丽华,笔名若空,空即满,满即空。基层内科医生,喜欢文字,喜欢音乐。
编辑 | 西风
图片 | 若空、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