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七律脉络浅析六十五

天水闲话旧事

李商隐

月姊曾逢下彩蟾，倾城消息隔重帘。

已闻佩响知腰细，更辨弦声觉指纤。

暮雨自归山悄悄，秋河不动夜厌厌。

王昌且在墙东住，未必金堂得免嫌。

【注解】

1. 楚宫：古楚国的宫殿。唐杜甫《咏怀古迹》之二：“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 

2. 月姊：指传说中的月中仙子、月宫嫦娥。宋范成大《次韵即席》：“月姊有情难独夜，天孙无赖早斜河。” 

3. 彩蟾：传说月中有蟾蜍，因用以借指月宫。宋贺铸《侍香金童》词：“三五彩蟾明夜是，屈曲阑干，断肠千里。”

4. 倾城：指美女。宋苏轼《咏温泉》：“虽无倾城浴，幸免亡国污。”明梁辰鱼 《浣纱记·家门》：“三载羁囚，归把倾城相借，得报吴雠。”

5. 重帘：一层层帘幕。唐温庭筠《菩萨蛮》词：“夜来皓月才当午，重帘悄悄无人语。”明何景明《后别思赋》：“开重帘之华灯，飞逸翰于清宴。”

6. 暮雨：《昭明文选》卷十九〈赋癸·情·神女赋并序〉：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王异之，明日以白玉。

7. 厌厌：绵长貌。南唐冯延巳《长相思》词：“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宋苏轼《次韵子由种杉竹》：“吏散庭空雀噪檐，闭门独宿夜厌厌。”

8. 王昌：即东家王昌，魏晋美男子，诗词中常与宋玉并列，一般认为是魏晋南北朝时人。唐朝诗人认为，乐府诗歌中的洛阳女儿莫愁倾慕于王昌。

9. 金堂：指华丽宏伟之堂。唐李庾《两都赋·赋东都》：“金堂玉户，丝哇管语。” 

 

简译：

这首诗作于唐宣宗大中二年（848）秋天，李商隐自桂林返长安途中。

我曾经和月宫中的嫦娥仙子相会，可是现在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当时，听到她走路时身上的佩玉之声，就能感觉到她那细腰袅袅的身姿，听到她那美妙的琴声便可以想到到她那纤纤的玉指。

秋天的晚上，银河高悬，山中一片寂静。云雨之后我们各自回去，我度过了一个慢慢的长夜。

我们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又像王昌一样就住在她的东边不远处，即使我没有金屋藏娇，也摆脱不了嫌疑呀。

脉络浅析：

这是一首寄思诗，题目是闲话，但也许是自话。通过对往事的回忆，表达了对心上人宋华阳的思念之情，以及二人之事受到礼教约束的不甘之心。

首联写自己好久没有了心上人宋华阳的音讯，因此想到了二人曾经的往事，以下三联都是回忆。“月姊”、“彩蟾”和“彩蟾”即是借代，也是双关。“隔重帘”意思是收不到消息。

颔联承接上联的“倾城”之意，写宋华阳之美丽。上句言其身姿，下句言其纤纤玉指。“佩响”，和“弦声”都起衬托的作用。

颈联回忆二人在玉阳山相爱之事，使用了典故“朝云暮雨”。“山悄悄”，“夜厌厌”，即是坐在天水之间的实景，也是回忆中的场景。

尾联承接上联“夜厌厌”而写，为什么觉得秋夜绵长呢，因为睡不着觉，在想自己和女道士宋华阳的未来，二人在玉阳山东西相望，虽然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可是囿于礼仪教化，不能公开在一起呀。

整首诗使用了比喻、衬托、双关和典故的修辞语法，婉转地表达了对心上人宋华阳的思念之情，以及美好爱情受到礼教约束的不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