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有故事——找到聪哥哥

昨天为了给同事发份试卷，在QQ好友单里刷屏找人，忽然闪过一个名字——聪常，脑子里很快滴闪了一下，当年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就叫聪常。点开他的空间，发现说说是空的，留言板上也没有熟悉的痕迹，最后点开相册的时候看到仅有的一张照片，真的是他。那张照片还是我们刚上大学时，他在广西大学的门口照的。心里不禁一阵狂喜，当即给他留了言，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因为看他QQ上的痕迹已经是很久前留下的了。却不想今天收到了他加好友的请求。于是，一段悠久的往事慢慢地浮了上来。

那时候，聪常还是聪哥哥，我还是杨妹。

那时候我读高三，聪哥哥读高四。我在小镇上的高中，聪哥哥在市里的高中。那一次，杨妹去市一中找当时也在读高四的堂姐时，偶然认识了聪哥哥。那时候，聪哥哥也不帅，就是很温和，对着谁都笑眯眯的，特别有耐心的样子。就一次相处，杨妹就记住了他。

高考后的某一天，杨妹去市里办农行的金穗卡时在一间报亭又遇到了聪哥哥。聪哥哥说正准备去他的好兄弟旺旺家喝大学酒。旺旺考上了广西大学，一如他的名字一样，人气和运气都旺旺的。平常成绩中等的他，在高考时居然一举考上了一本院校，我们都羡慕他的名字取得好。

鬼使神差地，杨妹居然接受了他们的邀请，真的跟他们一起去了旺旺家喝喜酒。那场喜酒很热闹，旺旺是他们整个家族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生。旺旺一家都觉得在村里扬眉吐气了。宴席摆了100多桌，旺旺穿着长袖的白衬衣，像新郎官一样被他大伯引着去拜见众位长辈，收了一兜又一兜的红包。杨妹和聪哥哥做在墙头上，一边看一边摇头，同人不同命，旺旺的命就是太好了。聪哥哥复读一年还是落榜了，只考了一个专科学校，神情有些落寞。

宴席上来助兴的是一支村里唢呐队，吹着单调广东音乐，很喜庆也很聒噪。杨妹跟聪哥哥说：“我也会吹唢呐，不过只会一个音，哈哈！”爬下墙头，杨妹挨着一号唢呐手坐在长凳上，眼睛却看着鼓子手的两个棒子，耳朵又在寻找那一声声无节奏的铖的声音。小时候，爸爸也是唢呐队的，很多时候就负责打铖。那时候铖是件可怕的利器，两两相碰能够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杨妹忽然也落寞了。爸爸没等得及给她开大学酒就回工地去了，到出发去大学的时候，她得一个人出发。

宴席一直从白天持续到晚上。旺旺在傍晚时分就躺下了，不知道是被灌醉的，还是被恭喜的声音给轰晕的，等他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他醒过来的时候正听到杨妹声嘶力竭地吼：那就是青——藏——高——————原。那杀猪般的声音，直把旺旺杀得寒毛倒立，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

宵夜是白饭煮粥配什锦剩菜，味道居然比白天的宴席美味不知多少倍。旺旺喝圆了肚子，开始各种玩乐逗唱，到底说了些什么，唱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三个人又坐到墙头上。头顶着漫天的繁星，耳边是虫鸣二重唱，旺旺说他要在大学里杀出一片天地来，以后再也不用呆在这个鸟地方了。

这一场夜谈，三人成了死党。

聪哥哥就读的专科学校原来也属于广西大学，杨妹上火车去河南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开学典礼，就都没去送。杨妹真的一个人上了火车，带着对大学的无限遐想和憧憬去了商丘。上学后，时不时地，杨妹会收到他们的来信，知道聪哥哥在寒假时给找了个聪嫂嫂，旺旺做了学生会主席，把到一个很漂亮的妹子。

再见到聪哥哥时，已经是大学的第二个寒假。那时候杨妹有了喜欢的男生，即使聪哥哥说这个男生不适合她，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挽起了他的臂膀。后来，在聪哥哥地面前，她被那个他呵斥道泪流满面。泪眼朦胧中，聪哥哥捏疼了她的臂膀，却什么也没说。

自那次“不欢而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大家只在QQ里零星地聊过几次。杨妹仿佛是愧对他的关怀，也好像是觉得没有面子，毕竟在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幸福是很丢人的事情。毕业后，杨妹来了广东，聪哥哥和旺旺留在南宁。偶尔有一次听说旺旺结婚了，还喝伤过一次，切掉了半个胃。聪哥哥的消息却一直不再有。

今天，杨妹找到了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