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当努力已然成为习惯

01

一直以来，我都有这样一种体会：每当学习松懈下来，给自己找个借口放松一下时，只要拿起手机，便不会轻易放下。即使明明千叮万嘱自己：只玩10分钟、只玩10分钟……

那种感觉，仿佛突然进入了一个忘我的空间，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明知道再玩下去任务就完不成了，也清楚知道放纵的后果，但就是舍不得放下。

也曾有几种类似的体会：坐在书桌前，手机放一边，拿出书来静静地读，不知不觉就读进去了，不愿放下；找出张练字纸，屏气凝神一笔一划开始写字，明明练完了，但就是不愿停笔，仿佛习惯了那种静心的感觉；拿着作业到父母房间准备写，忽然和兄弟姐妹打笑几句，神经便格外兴奋起来，没话也找话，一个劲儿的傻笑，停不下来，就想聊聊天说说笑，根本不想去写了，即使手里还捧着厚厚一摞书……

如果物理学上有惯性，那这些……算不算心理学上的惯性？

习惯并依赖于某一状态，不愿改变。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后知后觉……

02

我所在的初中，是市里的重点学校。那里学风严谨，照搬“超级高考加工厂”衡水中学的制度，从初一开始要求我们像高考生那样拼命。

当时排队去食堂的路上，短短几百米，要求全部低头背几个单词，回教室立刻听写。23个班，23条长长的队伍（当然，是错时），都在级部主任严厉的目光下，低头排队前行，三年如一日。

在食堂排队打饭，每个人手里必须那本书，可以预习、可以复习、可以写作业、可以背书，总之不许闲等着。

我们的早自习，从初二开始5:40必须全齐。数九隆冬，起床真心不易，但没人敢耽搁，因为迟到了就要在外面罚站。为了省时，大多数学生三年一直坚持和衣而睡，只把校服外套脱了。到初三，直接提前到5：30全齐。

我还记得，当时老班看着我们不情愿的样子，万分鄙夷的说，当时有的班可以5:10全齐，有些同学晚上躲在厕所里学到凌晨。

一个半小时的早自习，全部用来背书，“从题海里钻出来透透气”。我和我的后位，永远是班里的“男高音”和“女高音”。【注：这里的“高”指声音响度，即声音大小】他是班里的尖子，可我——什么也不是。我们俩就暗暗较真儿，看谁把谁给“打压下去”！桌角放着打好的温水，每换一科喝上两口润润嗓子，再接着背。事实证明，这种方法其实并不可取——又累效率又低，而且严重影响周围人……

初三下半年，我突然对全市排名有了兴趣，开始从不温不热向上赶。对任何跟我说“你好努力”的人都会莫名反感，觉得他是在阻挠我进取；每节课即使没有问题也都会找出个，跑出去问老师，养成一种习惯，后来直接问辅导书上的拔高题；我甘愿把自己想象成书呆子，喜欢那种忙碌到心无旁骛的感觉，一进教室就扑在作业前，能写一道是一道，回宿舍洗漱后只有几分钟，在刷几道历史小题儿——因为简单。

其实说实话，有时候真的不差那么见缝插针的几分钟。但就是这种“穷积极”让我慢慢收住了心，在紧张与忙碌中找准目标，心弦这么紧绷着一直延续到中考。

03

我很喜欢做计划，也就是To do list，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你按部就班一条条完成时，会觉得好轻松好简单，觉得明天很有斗志，能坚持下去。而一旦有一条，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因为一时放纵没完成，心里就会格外后悔、沮丧，觉得今天白搭了，甚至破罐子破摔，直接连后边几条不完成了。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有一个学姐说：于学生而言，要通过努力获得成就感，让今天的成功成为明天继续奋斗的理由。初三时我买了一个迷你版的小本子，每天记上任务，有早读时要背的内容，有要查的单词，要问的题，很详细也很繁密，但都在可执行范围之内，再加上学校学习氛围浓、外界干扰少，轻轻松松便完成了。每一天查缺补漏，收效也立竿见影，更重要的是学会了默默坚持，一天天努力。

其实有时候努力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例如初三时我每天总是第一个在教室，即使偶尔不是，那也是个别同学神经失常突然早起来教室发呆。我一坐下，便开始背书，整个自习不说一句多余的话。中午两个小时看错题，不午休，起床后洗把脸又跑向教学楼，天天如此。有的同学问我你天天学不累吗？我感到很惊讶，我？我还累？

说实话，我从没觉得自己够努力了，抑或拼尽全力。要是真的“努力到无能为力”，现在想想中考，也不至于觉得后悔了。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家管不住自己，每个周末必然斗志昂扬的回，懊恼沮丧的走，计划总完不成，反而看了一堆闲书，玩了一大把时间手机。我觉得自己很放松，对自己的放纵感到深深的蔑视，又无能为力。所以我总回答说自己太没自制力了，还不够累的程度。

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想，确实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寒暑假期，我总觉得自己放纵自我，过的不充实，可跟大家一比才发现，自己读的书，自己背的诗，自己学的英语书虫——都遥遥领先。可我还一个劲的懊恼。但我转念又想，自己在班里算好的，可也仅仅是“矬子里头拔将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其他班的年级大神、全市里的佼佼者、尖子生，他们的假期又是怎么过的呢？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 因为对自己要求更高，所以自己也觉得很差，不知不觉在别人眼里已是榜样？

有时候就是这样，努力惯了就成了理所当然，很自然的事，不会有过多的成就感，稍一松懈便不允许，反而对自己的要求日益提高，计划上了一个层次。长久坚持，一天比一天更努力，最终迎来的，是日益完善的自己。

的确，我们必须承认大神的存在，但为什么不试着去将自己努力的样子，活成别人眼里是一道同样可望不可即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