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收
夏天的脚步渐渐远去,悄悄走来的是一个崭新的季节——秋天。项目部院子里的树叶也渐渐有了秋的味道,但五颜六色的月季不甘心就这样枯萎,依旧挺着胸,开着绚丽的花朵,为项目部大院增添了一份美丽。秋日的阳光不再像夏日那么炎热,空气中也不再到处散发闷热。凉爽的风从窗户飘进来,给人一种温柔、清凉之感。向窗外望去,金灿灿的阳光洒遍大地,连项目部对面的橘子林,在秋阳的照耀下也展现出青黄相间的面庞,仿佛在诉说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是啊!秋天的美在于丰收之美,虽然山上已有落叶,但整个大地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前些天,接到爷爷打来的电话,爷爷说话的语气中时刻透露着喜悦之情,我问爷爷为什么这么开心,爷爷告诉我说今年家乡的土豆大丰收,每个土豆的个头都很大,且大小长的都很均匀,白白胖胖的。听完爷爷的描述,我不禁想起了去年帮家里收土豆的场景。
在我的家乡,大概九月中旬前后,土豆就成熟了。成熟的土豆,青黄相间的叶子上满满都是黑色的斑点,像极了老人脸上布满沧桑的斑痕,既有一股暮气,也有一股风霜阅尽的笃定之气。黄,黄得彻底;黑,黑得从容。有的叶子卷了起来,像极了前些年村里艰难度日的村妇那佝偻的背影,一道道褶皱里藏着的都是艰辛的岁月和扳着手指头度日的那种漠然。
每到收获土豆的季节,村里人都会早早地来到自家土豆种植地。用镰刀割掉土豆早已干枯的茎叶,然后开始挖土豆。要知道,挖土豆可是一门技术活,力气过大或过小都会伤到藏在地下的土豆,受伤的土豆既不好销售也不好保存。挖土豆时必须顺着土豆茎的根部,然后稍微扩展一点范围,轻轻地将铁锹插下去,再稳稳地端起来,拎起茎的根部,抖掉根部的泥土,哗啦啦,泥土顺着土豆的根部掉下,根须上的土豆也脱掉了身上的泥土,露出棕色的皮肤。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大小不一,有的大如拳头,有的小如鸡蛋。土豆也是极富有团结精神的,无论大小,他们都会紧紧地抱着一个根,就像一个母亲一生哺育的几个孩子。土豆的形状更是千奇百状,它的身上有很多的小黑点,这儿凹进去,那儿凸出来。有的甚至三两个、四五个生长在一起,像鸭子、像猪头、像人脸……每遇到长相奇怪的土豆,大家都会嬉笑着说:“这是什么妖魔鬼怪?莫非是土豆成精了?”然后一阵哈哈大笑后,继续手头上的劳作。土豆也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的根部长埋于土地,吮吸乡野的水气,咀嚼泥土的营养,守着一个共同的承诺。不抛头露面,不追求表面的风华,就在地下,在泥土的练就下形成一种力量的信仰。土豆的名称也是多种多样,比如洋芋、马铃薯、地下苹果等,土豆也因此在家乡的市场上很受欢迎,定西人都戏称家乡的三大特产:洋芋、土豆、马铃薯。
每逢家里挖土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挖出来的土豆堆积在一起,剥掉土豆上没有抖干净的泥土,然后吧土豆装进蛇皮袋子里。我问爷爷为什么挖土豆技术如此精湛,爷爷满脸堆笑地说:“祖传绝技,传男不传女。想要掌握,自己琢磨”。
迄今为止,爷爷的这句话依然时常会在我耳边响起,我也渐渐明白了爷爷这句话的寓意。其实生活中哪有什么难事,只是我们不肯攀登罢了,每一条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不要害怕自己没有能力,相信自己,并持之以恒。
现在的我,作为一名奋斗得人儿,我将默默地背上思念的行囊,找寻梦中的根和家乡。像土豆一样慢慢成长、成熟,然后理智、从容地面对工作与生活,面对自己的人生,永不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