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

山脚下有两条狗。一条白狗一条黄狗。一天，它们仰望着高高的山顶发呆……

白狗突然嚷道：“高贵的狗自然先攀高贵的山！”说罢，飞奔而去，留下黄狗愣在原地。

黄狗着实被它骇到了，不禁愧怍地想：“我，算什么呢？”

它自顾自懦懦地跟上去。

白狗在山腰猛地撞见一个健硕的白种人。裸着身子，扛着枪，向山下远眺，像在寻找猎物。正侧对着它吸烟。

多半是个猎人！白狗怔住了。

而后一溜烟飘到黄狗身边，呼呼喘气：“有猎人，在山腰。”

黄狗愕然。

“我绕道，你来吗？”白狗说，但眼神里却流露出这样的意味：千万别答应！

黄狗不作声。于是它故作一副无所谓又有些惋惜的样子，踏着碎步走掉了。

黄狗这时可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它也决定绕道而行，不过不是白狗那趟道。

黄狗飞奔着，像一匹猎豹。

快到山腰了，并不见猎人，又蹿将去；快到山顶了，也没见白狗，也许它还没到呢。

但一声巨响使一切都改变了。在隐秘的岩石缝里插着一把枪，直勾勾地望着倒下的黄狗。黑洞洞的枪孔倾吐着惨白的气息。

它是只垂死的野兔；此刻却悻然若兽。

日暮时分，从黄狗淌血的身旁蓦地掠过一片白影；但被残阳渲染着，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黄狗颈上有一排整齐分明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