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尽头是杂耍
【原创】
亚里士多德:自然界厌恶真空。
(一)香农其人
大科学家香农一生有两项成就:一是开创了信息论,信息论建立之于信息科学的意义,如文字发明之于文学的意义;二是四十岁以后,摈弃一切“杂念”,投入到了杂耍、魔术和独轮车的游戏。
据说香农家中最显眼的地方,只放着一张证书—“杂耍学博士”。他甚至将杂耍提升到了理论的高度,生前开始撰写《统一的杂耍场理论》,遗憾的是,作品在他去世前未能完成。
1985年,年介七十岁的香农已淡出科学研究三十年之久,在他突然出现的一次国际信息理论研讨会的应邀致辞晚宴上,面对乌压压的人群,香农担心听众感到无聊,居然掏出了三个手抛球开始表演杂耍……
香农在一次采访中说道:“我常常随着自己的兴趣做事,不太看重它们最后产生的价值,更不在乎这事儿对于世界的价值。我花了很多时间在纯粹没什么用的东西上。”
香农和他的游戏房(二)“金箍棒”
随着这些服务保障不断拓展,战士们渐渐地被当成“长矛之尖”,而长矛杆的重要性不久就超过了尖。到了21世纪,为作战提供支持的人员和物资能占到军队的九成。用现代术语来讲,这就是“牙齿与尾巴的比率”——前线士兵与支援力量之比。尽管军事文化还继续凸显战士们冲锋陷阵、打击目标的重要性,事实却是,非武器性技术在数量和重要性上都超过了“长矛之尖” 。
——《牛津通识读本:战争与技术》
我总不喜欢那个从大地精华里打制出来的“矛尖”,过于锋锐,过于封喉,无论是刺与被刺,任何一次成功或者不成功的刺杀,都意味了一次真实意义上的“失手”。
相反,我喜欢不带有“矛尖”的那根长杆,比如“金箍棒”,有刚度,但更有弹性,舞起来虎虎生风,煞是威风。悟空每一次抡起金箍棒,无论多少怒气填胸,无论多少杀气直下,都消解在最后那一挥的浪漫里——无论妖精的丑美恶凶,一股烟儿,或是临机而逃,或是委顿原形,棍棒之下,爬起来,仍复相见,翻云覆手之间,“敌我”却是无限情义,上天入地,各自仍旧无穷意蕴。
《大话西游》之“悟空”(三)贝都因人
终于在埃及的阿拉伯沙漠中遇见了贝都因人。贝都因人是一支以游牧生活方式为主的阿拉伯民族,主要分布在阿拉伯半岛、北非和西亚的沙漠。他们能够在沙漠里找到水源,住在羊毛骆驼毛制成的帐篷里,依靠星星、熟悉的地标来导航。沙漠里的贝都因人(网图侵删)
随着20世纪现代国家的出现,许多贝都因人失去了游牧的沙漠和绿洲,慢慢融入了定居的城市生活,成为石油业、建筑业、农业的打工人,也有的加入了军队和警力;但有一部分贝都因人不愿意被同化,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以念诵诗歌的方式延续传统,也不愿去上学,不办身份证,没有任何现代国家和公民身份的概念,他们是一群无国界者,游走在深深的荒漠中。
——引自博主“夏冰雹”。侵删
(四)两种力量
排除学术上争议,仅从讨论上的便利和实用角度,如果把符合科学进步、顺应科学改造的那一部分称为“文明”的力量,把其余称为“冥顽”的力量,那么这两种力量间的竞争存在两种模式,一是由“文明”向“冥顽”的向下兼容,二是由“冥顽”向“文明”的向上对抗。
当然,将“文明”之外的力量称之为“冥顽”,极不恰当,但作为简略的议论,又可以很好地突出两种力量间相对不同的性质倾向:一种力量是尖锐的,另一种力量是迟疑的;一种力量是进取的,另一种力量是保守的;一种力量是显式的,另一种力量是隐式的;一种力量是面向于“用”的,另一种力量是取向于“情”的……
按照这样的性质分野,“文明”向“冥顽”的向下兼容,将是带有俯视欲而忘我的,“冥顽”向“文明”的向上对抗,将是带有浑沌感并且执拗的。“文明”让人们大可享受现代物质和精神劳动成果,“冥顽”让人们保留成为自己的权力和未被开采与发展的潜能。所以,联合国发展教科文组织,既要致力于全球科技、教育、伦理等的区域均衡,又要极力地保护非物质遗产,以便保存人类文明代续的过程样本、文化生态的多样性以及包容与尊重的价值本身。
其实,作为个人,我们何尝又不是呢?作为大科学家的香农,于科学的巅峰处断然退隐,这同样是在告诉我们,无论人生漫长历程具体将要走向哪个分叉口,都有一项底层选择在支撑我们——价值毕竟是多样的,生命也可以是不同程度地走向松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