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20

两元钱的魔力

你黑瘦，矮个，但秀丽的椭圆脸像山头上一条风光旖旎的小溪似的，不停地往山下流注着一溜溜微笑诚实善良美丽的瀑布——那瀑布又注入人们的心潭里绽放出一朵朵灿烂的引人注目的大荷花——你与丈夫开超市，我每次回住处经过你的超市 ，总见你面前站一堆人争着付钱，而你在称、验钞机前忙忙碌碌着。一个小区竟有四家超市，一家叫华联的大型超市，仅开半年就关门倒闭了，而你超市的生意，却像芝麻开花节节高，又像正月里闹的龙灯红红火火。我与孙子孙女常叙到你，叙到那仿佛具有魔力的两块硬币。

那年你与丈夫在做推销旧杂志生意，总见你丈夫开着大车小车把一捆捆书拉进又拉出，你与几位穿蓝大褂的工人像几只大蚂蚁似的忙忙碌碌地搬书。我是书迷，路经你门口时，好像那一捆捆书是我至爱的诤友，是我至亲的骨肉，是我至念的情人似的，常停下来看，还流连忘走。一次我看一本《收获》里有《史铁生作品专集》，想买下，我递一张纸币说，这本杂志五元钱卖给我吧?你接了钱，那脸上的瀑布扔“飞流直下三千尺”地流注着说，三块钱我就卖给你。那时我与你还不熟悉，你说着，从蓝大褂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给我——那两枚硬币在太阳的余晖里闪耀着灼目的金光，仿佛两块金币放到我手里，落到我心里——常见卖家与顾客为一块钱斤斤计较，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更甚者有为一块钱动拳脚的。所以才有争利于市的俗语，而你却把钱往外推。这时我感到眼前一亮，仿佛你浑身都放射着光芒——钱虽不多，却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一个人纯洁美丽的心灵和忠厚朴实善良高尚的品质。从此我知道你虽是做生意的，却恪守着做生意做人的原则，该一是一，该二是二。那以后，每次经过你门前，总与你聊几句，才知道你也是阜阳人，是老乡，但至今不知道你姓啥名谁 。

今年初，你与丈夫改做了超市生意。你们的超市像一座巨大的磁场，总吸引着我去那买菜米油盐，买生瓜梨枣，也去你那买放心平等和高尚美丽。难道也有种魔力吸引着其他众多顾客么?不然你家超市的生意为何会那么兴隆那么红火？

                                                                    201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