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春风可造----读格非《望春风》

2017-05-30  本文已影响150人  肖的救赎

今天是端午,也是我精准扶贫完整驻村的第一天。早起从桌上抽了本书,骑上车,带上耳机,在放牛班的春天里,飞驰到义和的夏天里。

今天天气还不错,不管对我这个骑行者,还是对正在插秧的农户们,多云的天色,带着微风,绿色或点缀,或堆积,或给你满目,或给你青草的气息。

疾驰中的停顿,是遇到镇里的年轻干部,寒暄之后,似乎是他的青春,似乎是路边的风儿,催动我的车,转眼来到驻村。

打开门,发现茶杯不在这个办公室,饮水机也不在这个办公室,打了村书记的电话,却是依然不通,怕是又在湖田里忙碌吧……


还好,我还有烟和我的书。

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捧着油墨气息的书本,仔细的翻阅了。我摘下眼镜,点燃烟,从格非的父亲开始,从白鱼的父亲开始,从人类的父亲开始,开始翻开,开始等待,等待积雪点点,化成流淌的春风。

于是,在时间的流逝里,繁复的架构,复古的铺成,娓娓的语言,滴水不漏的稳重,驾轻就熟的陈述,情理之中的深坑,点缀如星辰的扣点,前后呼应的严谨,承上启下的行云流水,让时间变得很长,又很短。

若有花草,是四月的蔷薇;若想花草,是新丰莉莉想要的紫藤花;若寻花草,是赵大爷的罂粟;若赞花草,是王曼卿的百花百草百菜百果;若是花草,是春琴毫不犹豫种上的丝瓜和扁豆。

若谈风月,蕉叶山房的琴声;若说教化,对老实人的威胁决不能置之不理;若说蔓美,是蒋维贞肥大的绿军裤,若说回味,是赵奶奶的六枚刮痧铜板。

沈祖英随手抽出的奥德赛,唐文宽随口诵读的是“……就像一把把刀、一把把剑,又像漫天的霜、漫天的雪,年赶着月,月赶着日,每天都赶着你去死……”

几乎永远不会死去的牛皋,做完三件事的赵德正,半塘再也找不到坟墓的春琴妈妈,扬子江里的章珠。婶婶临走说的那些礼物,母亲那象信又象日记的文字。

朱虎平想着的梅芳,雪兰做的番茄鸡蛋,礼平和两姐妹,郝乡长喜欢摸人的背,是男人就想的用碧绮台”弹《杜鹃血》的“逢人配”

激情总是危险的,明暗的,两个莉莉都好,定邦和小武松究竟谁打得过谁,小武松怎么就一嗓子吼聋了新亲家的耳朵,一〇二路公汽的终点,夏桂秋扶着门框,赵锡光家的《锡山狩猎图》。

一切的活鲜,一切的希望都在淡淡的绝望中铺成,你以为那些是沮丧,却只是冬雪的点点残痕,你以为一切可以温暖,却发现都是支离破碎的掩饰。父亲也曾经连蚊帐落下都不管,三张年画,就能骗出个一日三餐。父亲也曾经号称特务,却是连枪都未曾手持。男男女女,你来我往,真真假假,缘缘恨恨,你说是情,是情,你说无情,却还是情。

哭个坟吧,婶婶最后还是忏悔了,可还有那戴在跛子手上的表,未曾要回。卖房说好的八百块呢?孙耀庭承诺的秘书,又在哪里?蒋维贞轻声说道:“我是上过环的,董事长你放宽心”

章珠的胖养母说的那句:“我的小拐杖”,白鱼外婆袜子里装的白米饭……

一切的你的痛,象是离开水的鱼,又象是忘记了鱼的水,于是,格非又摇起深井的轱辘,带来那带着一点石灰味的清水。洗开了江南的淡墨,洗去隐约的火光和血迹,洗去母亲的告发,洗去德正的讪讪,洗去悬梁的父亲直挺挺的尸身,给了你——世界的中心!

我和父亲的第一次走差,就来到了半塘。父亲最后离开的地方,那叫做便通庵。春琴说是我姐姐,别闹了,我一盆水淋死你!

我没有吭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今天是端午,天气还算不错,不算太热,只是有些闷,我打开门,却发现热浪直直的朝我扑来。我倒不是故意忘记,只是午后,村里的主任过来,帮我打开了有空调的二楼办公室。

我在这里呆了很久,空调几乎无声的工作着,在这夏日,硬生生的给我造出了舒适的氛围。

风速开到最大,上下摇摆着,吹到我脸庞的时候,睫毛东倒西歪,眼前的一切仿佛模糊,又仿佛清晰。

我戴上眼镜,望了望……

(半包烟,大半天,一本书,两杯茶,三次看天色,四季还在夏……)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