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期【课文研读】

刻薄的文字，深挚的情感

                高平市北城中学      李平娟

        一个是世界大文豪，一个是知名传记作家，当他们相遇，会有怎样的火花迸发？跟孩子们一起学习八上第二单元《列夫托尔斯泰》，在作者茨威格近乎刻薄、挖苦的文字里，感受托尔斯泰平凡朴素外表下灵魂的伟大。

        “他生就一副多毛的脸庞，植被多于空地”，文章开篇就托尔斯泰的整体特征就给了一个大特写。浓密的毛发通过髭、髯、眉、鬈、须的不同形式悉数登场，将我们熟知的托翁的肖像呈现。“植被多余空地”“纠缠不清的树根”“泡沫一样”“热带森林般茂密”“滔滔白浪”，更是通过这些生动的比喻，将托翁的外貌特征形象地予以呈现。

      有了整体的感受，那些植被覆盖下的空地是怎样的一种情状？是险峻高山，还是崎岖沟壑，又或者是坦荡平原？接着作者开始揭开覆盖植被，为我们具体呈现地表：眼睛是小的，皮肤是藏污纳垢的，鼻子是朝天狮子鼻，头发是乱蓬蓬，耳朵是招风耳，就连脸颊的凹陷和嘴唇的厚，作者都没有忘却。在这些刻薄的文字里，托翁已然“丑”态百现，可作者怎会就此罢休！“留给人的总印象是失调、崎岖、平庸、甚至粗鄙。”这一句总结真可谓是够狠毒，也许真的托翁的外貌就只一个字——丑！

        要说五官难看也就算了，毕竟这是娘胎带来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偏偏我们的托翁连表情都是“忧郁”“阴沉“郁郁寡欢”的。在这里作者不仅直接描写托翁的阴郁表情，还把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非凡气宇加以比较，更是将其缺陷暴露无疑。“他的面容没有一点儿光彩可言。谁不承认这一点就没有讲真话。”这一句表述可是把托翁的长相定在了公告栏上，而为了继续佐证，甚至于还把托翁自己的评说引用了过来——“他讨厌任何对他长相所抱有的幻想。”“像我这么个生着宽鼻子、厚嘴唇、灰色小眼睛的人，难道还能找到幸福吗？”作者似乎在告诉读者：你看吧，连托翁自己都这样说了，我描绘得没错吧？

        通过以上三段，相信我们对托翁的长相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不仅不美，甚至于还称得上丑。那要说起来这也算是“丑”出了自己的个性，在人群中怎么也应该是那个可以独树一帜的人物吧？可作者接下来偏偏没有写他的独特，而是用了大量的笔墨表现他的普通：A大衣与B大衣，C帽子与D帽子在他这里竟然毫无分别，这样的表述实在有些刻薄。难不成作者和托翁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再往下读，做学生时不特殊，做军官时难分辨，就连乘车外出时，都有可能和马车夫混淆……

        笔下是世界大文豪，无论如何该说点好话吧？可是作者未免过于刻薄！反而又开始一再强调“普通人”“俄国普通大众脸”。唉，原来成功和外貌并无关联。那作者又为何花费这么多的笔墨来描绘这普通至极的外貌？继续往下读，直到课文第四段最后一句“托尔斯泰并没有自己独特的面相，他拥有一张俄国普通大众的脸，因为他与全体俄国人民同呼吸共命运。”至此我们已然明白，原来前段这样大量的描写都在表现托翁关心民众、关注民生和贫苦人民同甘共苦的崇高品质和伟大灵魂。原来前面所有的“抑”都在为着接下来的“扬”蓄势。至此，我们也就真切地感受到了作者茨威格在刻薄文字背后的那一份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