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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2020-01-07  本文已影响0人  苦尽甘来_cbc8

第一回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等到父亲一步一歇地赶回来,看了看打扮时髦的香桂一边的整理被扯坏的衣领,一边在不时地抽泣着。

又瞥了一眼香桂身后的旅行箱和浑身沾满尘土的母亲,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听完母亲在一旁声泪俱下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这才将面无表情的刘香桂叫入屋内。

“香桂啊,今天是你妈的不应该。你要觉得哪儿不舒服,明天让你妈领你看去。老家那么远,不是说回就回的”父亲心平气和地劝说着香桂。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香桂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还要与父亲争个高下,并没有一丝悔改之意。父亲也不想与她纠缠,心里明白:这桩由长辈包办的婚姻再也不可能将就了。

无奈之下才吐口说:“那我明天把你送回老家吧,亲手送到你娘老子手里。”言语之中夹杂这一丝怒气。

第二天,我和刘香桂俩人陪着父亲再次回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山村。看着刘香桂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个月来与她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其实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丈夫,虽然与在她相处的日子中,我始终象个长不大的小孩一般,没有成年男子应有的半点成熟与老炼;尽管自己在这场失败的婚姻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刘香桂在与我的洞房花烛夜引导我这个从未接近过女色的清纯男子过夫妻生活时,为了不让自己怀孕,将我引入旁门左道(事后几年,我才从一些相关生理学书籍上了解到)……。就凭这一点我叫她“蛇蝎之妇”不为过吧?她才是那个加速让父亲离我而去的“罪魁祸首”。

母亲在料理完家中琐事后也前后脚回到了父亲身边,这一呆就呆到了将要过年的时候。记忆中那时候父亲精神状态还行,时不时会出外走动。只是偶而会有腹泻、便秘的情况发生。两个表兄也整天在附近农村为父亲的病找土方子,几个表姐也会时不时来探望父亲。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而我似乎没有感觉到父亲正一步步离我们远去,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四处疯跑、玩耍。

由于农村条件有限,我和母亲陪了父亲不久便已厌倦了那里困苦的生活。就跟大伯、大妈商量着先回城暂住些时日,父亲暂时由大伯、大妈照应。待到父亲情况不妙时,我们再回来照顾。

正在此时,二伯带着老婆也从外地赶回了老家探望父亲。因为二伯早些年与父亲有一些过解,对于他的到来,我和母亲还是感到格外意外。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父亲与二伯冰释前嫌,二人还促膝长谈了半个晚上,最后还恳求二伯过些日子能送我和母亲半程(二伯所住城市到我家不远,可以说顺路),二伯嘴上答应的很好,但只住了两天就说老婆娘家有事,兀自陪着老婆走了  ……。

最终,我和母亲还是在表兄送到那个小站台孤独地坐在冷清的候车室里。当时我的脑海里全是父亲训斥我的话语和他富有表情的一颦一笑,父子间延续了二十多年的感情竟让我产生了一个幼稚的想法:步行回到父亲身边,不让他老人家孤独难耐。当我跟母亲“说”完自己的想法,遭到了母亲的一口拒绝。

    我们这一对不肖的母子就这样悻悻而归了 ……。

第二回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我与母亲是在05年4月上旬回到嘉峪关。重返故地后,我便开如琢磨起自己以后的人生之路怎么走,摆在我面前的诸多不利条件:自己身患残疾,老大不小了,仍然孑然一身,无法独善其身;母亲已年过五旬,不再年富力强;家中条件有限,仅我和父亲看病就已经花掉了家中大部分积蓄。

此时的我迫切需要一份仅能糊口的工作。于是我将目光锁定到了“卖报纸”的行当上来 (不用过多的与人交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个星期才出去卖一次,自我感觉,比较适合我。),虽然我所在城市刚刚才准备发行报纸,并且一份报纸也只能赚上两毛钱。尽管遭到母亲强烈反对,但在我执拗的坚持下,母亲还是为我购置了一些“卖报纸”的行头。

就在我满心欢喜地卖了几次报纸(将近一月有余,也就四次吧),所在城市的残联就通知辖区内的残疾人自愿去省城技校参加技能培训,以便让我们增加一些自食其为的本领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母亲闻听此事后,非常高兴。还亲自将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的我送至省城的那所技校。

谁知这所谓的技能培训只是当地政府为增加政绩所作的名头而已。我在那里什么都没学到就稀里糊涂地回到了母亲身边。

而此时,父亲病危的消息也从老家传来,我和母亲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父亲身边:此时父亲已不能下床走动了。见到我和母亲走进窑洞,枯黄的眸子里登时有了光亮,费劲地直起身子靠在墙边:“你们一路上顺利么  ?娃好着捏么。(方言)”

我和母亲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当初能为我们遮风挡雨的父亲如今已被病魔折磨的如此这般惨不忍睹。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表哥偷偷叫出了我和母亲,小声向我们说道 :“我最近跑遍了附近农村,问过许多算命先生,也请教了一些有名的郎中,人家都说我三大可能再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完黯然地垂下了头。

临走还交代我最近不要再跑远了,要时刻注意观察父亲的状态,以免有不测发生。

第三回:

又过了几日,到了8月25日那天早上,我像平常一样出外解手,只听见一只乌鸦在我头顶哀叫着。顿时一丝不祥涌上心头,待我跌跌踵踵跑回父亲所住的窑洞,却见父亲仰面躺在坑上,怎么叫都不答应。一摸鼻孔,早已没有了气息。我连忙拖着哭腔唤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的母亲,母亲含着泪水和我一同为父亲穿上了“老衣”(农村为刚过世之人穿的衣服。)

在父亲生前的叮嘱下,一场简朴但不失热闹的后事在亲戚们的帮助下替我做完了本应该我去张罗的一切。而我只能穿着孝服跟在父亲的棺材后面,就连父亲下葬时,我都没能看父亲最后一眼(农村习俗:长辈下葬时,晚辈应避开)。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待父亲下葬完,亲戚们都各自散去,只留下痛哭流涕的母亲和“少不更事”的我。大妈跑前跑后地安慰着母亲,而我则会无限怅然地凝望着父亲的坟头:爸,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和母亲该咋办呢?爸,你是幸福的,走了还有那么多人为你操持,您暝日吧!愿您一路走好,不成材的儿子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出人意料的是,父亲丧事快要结束的时候,刘香桂的父母亲也来给父亲送了一个花圈    。“猫哭耗子”,我心里暗想,并厌恶地将头扭向一边……

我这风雨半生(十六)

几天之后,母亲处理完一切未尽事宜:该撂钱的撂钱,该感谢的感谢。等一切处理妥当后,我和母亲一同离开了这个留给我太多不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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