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行（五）
5.初识银龙、向前
沉沉甸甸的感觉，仿佛是乌云堆压了许久慢慢累积起来形成了魔鬼吞噬着，像沉入软绵绵的海水中，缓慢的呼吸形成了一串串的铃铛任意漂浮着、舒展着。一点点明亮的光线渐渐的融化了，在那不知不觉之间被更深处拉扯了过去，像是吸收了着奔跑的光线和着时间，一同沉入深深的海底。毫无知觉的四肢被忽如其来的鱼群撞击着，是轻轻的摩擦着，或是那细小的鱼尾摆动击打在上面了，在一起游荡了许久又扔下不知去向了。在停止飘荡的时候是暗黑色的触体支撑着，慢慢的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像是活着又像是死了。
两旁倒速飞流的山脉呈一片青，在穿过山洞之后
“诶诶诶，醒醒，快到了”
“这是到哪里呢？”凌小妖惺忪的双眼刚刚睁开已是看见高低不平的建筑物，有红白相间的瓷砖装饰的一层楼房或是二层楼房，不明了的说着
“唉，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这已经是到县城了”万旭堂懒得解释的说着
汽车兜兜转转的过了几座桥又穿过了一条便有着麦地的公路在笔直向前开了去，下午五点多钟的太阳已消退了它的光芒渐渐笼罩着一层神秘雾罩有着神秘的错觉。汽车是在一条比较拥挤的街道巷子里进入车站内部的，匆匆忙忙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了车。
“得，咱先去弄点东西吃吧！”
“嗯”
陈华莹和凌小妖在后面跟着
很蓝的天，四处散漫的飘着稀疏的白云，从地面望去天空被横在上面的电线分割成了楚河汉界一般。
“注意车”后面的陈华莹过来拉了一把凌小妖
“没事了，只管走”在前面的万旭堂听见了摆头说道
绿皮浅黄色的的士左弯又弯的在本来并不宽的街道上穿梭着。
从车站路口出来出了巷子往右走三五分钟再向右穿插进去了，两边是一排的比较高的建筑物挤压着这条并不宽裕的街道，是五金店铺、网吧、饭馆、兰州拉面馆等等，逐一排列着。三人拉着皮箱子背着背囊选择了一家兰州拉面馆。
“老板，三碗面条，诶，你还要吃什么吗？”万旭堂说着回头问了一下凌小妖
“不用了，就这么多了，哦，再加个鸡蛋吧！”刚把行李放好的凌小妖接道
是一个不大的店面，呈长廊形状的，里面摆设着五六张四人桌子，在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大玻璃围绕而成的作坊，玻璃上面有两个窗口就是交易平台，简简单单的。
细细的面条使用很大的碗盛装的上面飘着葱段和辣油星子，鸡蛋是棕色的土鸡蛋用水煮开的。凌小妖和陈华莹看了一眼，似乎同时下筷子开吃了
半响
万旭堂起身出了去，只见外面有一人刚从自行车上下来，瘦瘦高高的，带着黑色边框的眼睛，带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屋子里面。片刻，便和万旭堂进了去。
“老板，再加四个饼”万旭堂说着又扭过身子问，“你吃了吗？”
“嗯，已经吃了”
有点模糊的方言已将凌小妖和陈华莹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旭堂，介绍一下吧！这哥们怎么称呼呢？”
“嗯，我叫李向前，你呢？”他急急忙忙的接过话道
“嗯，我叫凌小妖，他叫陈华莹，你叫我小妖就好了，这不刚刚一起从兰州那边过来了”
“刚刚万旭堂打电话问我在干吗，刚好我在我姨妈家，就在这静宁县城里，他说他刚到，我就过来了”
片刻间，万旭堂已经吃完了，自顾点上了一支烟，接着说道“诶，赶紧吃，你和陈华莹一人再吃一个饼”
“我不吃，我不吃，差不多吃饱了”陈华莹匆忙的说道
凌小妖寻思到：“吃饱了待会儿洗个澡就该休息了，再吃一个饼也就刚刚好了”
大饼配着面汤很容易下肚的，几人很快的结束了这饥饿的战斗，出了去。
带着余温天气的街道人烟慢慢稀少了，就如同归家的小鸟早就不见踪影，那边街道对面的一家切割玻璃的店铺，老板拉上了收缩的折叠门骑上电动车去了。
“诶，就这儿了”
窄小的露天门口上面挂着‘再来旅社’的字样的牌匾，老板娘是一位四十中旬的妇人，精明能干的神态招待着这几个年轻的客户。
进入窄小的露天门是要再穿过一个小过道，便再次踏入另一个门，宽敞的两排对立的平方一字排开了，左边稍高为住宿的地方，右边稍低的地方为卫生间。
“老板娘，五十呢？”万旭堂说道
“那不行了，六十块啦”老板娘毫不相让
“都是老客户了，五十了”
几经争执还是被收了六十元，老板娘客客气气的拎了几瓶开水过来了，顺便在带来了一个插排。几人的房间是左边靠最后面的一间，里面是四张床铺，一字排了过去的，每张床的旁边配带着一个小桌子，应是放物品使用的，正前面是一台老旧的三洋牌彩色电视机，上面铺了浅浅一层灰。
“王银龙什么时候来呢？”向前问到
“刚给他打电话，待会儿过来了”
凌小妖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陈华莹还在那边捣捅自己的背包里面的东西
“小妖啊，先出去转会儿吧，待会王银龙就来了”万旭堂出去擦了一把脸回来说道
“可以了”说着起身了，又说：“走啦，陈华莹，出去看看”
“等一下了，手机充个电”
轻轻的带上了门，几个人就出来了。微微显露着黑色的半晚时分显得街道上愈发的萧条了，几辆自行车匆匆追赶着还有一丝夕阳的落日，是疾驰的，掀起了躺在地上的枯叶。片刻几人便转进了附近的网吧，这对于不喜好玩游戏的凌小妖是无奈的，匆匆告别了三人就自己一人闲逛着。
人定黄昏后。在黄昏莅临的时候，是惆怅最易涌上心头的，是在无意之间悄悄浮出水面的。两边长着青翠的树叶的树木也在这没落的光彩里消暗，小妖想到了，自家那边的小县城，那是就读高中的时候得了闲自己跑去逛着街道，所见所感就如同眼前的这一幕幕，没有灯光的照射，没有人群的拥挤喧哗，没有车辆的穿梭，还未来得及关闭商铺们的老板或是员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这个游荡的人儿。
“啪”一声电流冲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了，是老旧的灯泡滋滋滋...亮起来了。狭长的身影拉扯着小妖，在漫步之中拉扯的愈加的长了，时而有几只飞虫晃荡在灯光旁在地上投下了巨大的身影，不停翻滚着。在街道对面有一所中学，小妖迈开步走了过去，像是放假，校园里面没有了生气，黑暗的色彩笼罩着不知在何方位置的教学建筑物，校门口是使用1.2高的收缩铁栅栏门挡着了，两旁高耸的石柱子宣示着这是属于教育事业的领土神圣而不可侵犯。
凌小妖自觉无趣便回了旅馆休息。
不知何时起的月光从窗沿泄了进来，是一束一束的，静静悄悄的月光是可爱的孩子，偷偷的跑到别人家去玩耍。外面没有风，是澄清的月亮的色彩，轻轻扬扬的洒下人间，悠闲的躺在平房的屋顶，再在黑猫的蓝宝石眼睛里回归。安安稳稳的神情沉沉的蜷缩在棉被上，乱糟糟的头发搭在紧闭的眼睛上面，是很安详的。
“咚咚咚...”一阵吵闹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小妖
“谁呀！”
“开门”
凌小妖揉了揉眼睛上前开了门
“呵呵，都睡觉了”万旭堂嘴上叼着一根半截香烟笑了笑又说，“王银龙马上就来了”
这王银龙是万旭堂时常和凌小妖提起的一哥们儿，早在大学期间的时候，彼此谈论过以前的事迹是不是的穿插着身边的好兄弟、好哥们，其中便提到过王银龙。
出门，只见伴随着灯光走近一人，纯白色T袖配着长筒牛仔裤，精神劲很足，看起来有些帅气。
“呵呵，银龙”小妖看着便上前拥抱着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哥们儿
“这是凌小妖吧！呵呵，老万去年过年的是老提起你了”
“行行行了，待会儿让你两个好好聊，走走走，先出去再说”
夜色已是很深了，四处无间断的传来咯咯吱吱...的虫鸣衬托着这夜的静谧。
笔直的大道应是一条国道，静宁小城傍着这条公路而建成的，路灯恢宏的延绵向那无尽的有深处驰去。而在着旁边是有一排排挂着金字招牌的饭店，这时的小妖才明白是出来吃饭的。
“老万，要几箱酒啊！”
“先来四箱吧！”万旭堂将荷包里的手机云烟拿出来放着桌子上，抬起头应到
“旭堂呀，你以前是不是常来这边呀？”
李向前是坐在陈华莹的对面说，“呵呵，几箱酒配着小菜，经常的呀！”
穿着热辣短裙的服务员是斜斜的刘海，后面的长发是用夹子夹起来的，还算丰满的身材穿着花白色的T袖衬托着。
“你们要吃点什么呢？”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记账单低着头说着
“额，你就先来两盘凉拌牛肉，一盘刀拍黄瓜，一盘花毛一体吧”万旭堂将菜单递过去
服务员在纸上画了画低着头就走了
“诶，我说老万，看看那个姑娘都不叼你了，呵呵”王银龙在那边打趣的说
“这说明我有魅力，娇羞的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将手中的菜单往桌子上一扔
坐在旁边的李向前笑了笑说道：“待会儿再搞你了”
老板娘正往屋子里面搬酒，陈华莹在凌小妖耳边低声道：“这是要大干一场呀！我喝不了多少，你待会儿看着办咯！”
“呵呵，慢慢来嘛，没事的”小妖回着
约十来平方的屋子，几人分散着坐着，圆盘的桌子上已是摆满了十几瓶启开的啤酒，那边的李向前仍旧在开着啤酒。灯光有些昏暗，年轻的女服务员趁着开酒的这期间已经上齐了那几道菜，转身出了去。一时沉默的小房间里显得更加的沉默，凌小妖傻愣愣的坐在那里，突然的手脚无措的坐立不安，像是要找一种精神上面的安慰是带有熟悉的感觉的，却在慌乱的思想状态下抓住了桌子上面的香烟，急急的掏出一根塞进嘴中，紧紧闭着双唇用牙齿狠狠的咬在烟屁股上面，火呢？脑海中愈加的混乱，是一种不明所悟的混乱。万旭堂那边摆放着一个绿色的自动打火机，站起身来便伸手去拿,‘砰，嗵...'一瓶开启的啤酒瓶摔倒了，半瓶啤酒撒在桌子上面湿了桌布，剩下半瓶子滚到了地上碎成了渣，那只手依旧向前，拿起了火机点燃了咬在嘴中的香烟。
“还没开始就碎了一瓶酒是不是要被罚呀！”小妖深深的吸了两口烟，压了压不安的心笑笑说道
“得，罚三杯，自己斟上”万旭堂抖了抖洒在身上的酒
见面前的酒杯不算大，凌小妖连喝三杯扣杯以示罚酒喝完
“哈哈，叫你丫的浪费酒”眼睛下带着得意笑又说，“来来来，先给小波敬一杯酒”
他端着一个酒杯斟满了啤酒，然后将嘴中的烟倒立的竖在那里，拨打着小波的号码
“喂，干嘛了？来来来，这一瓶酒敬你了，还给你上了一支烟呢”万旭堂回过头对凌小妖说道：“前段时间我们也是在南方这样的给你敬酒呢”
“你们呀！唉，小妖那小子也在那边？”电话那头问
“给”万旭堂将手机递了过去
“喂，小波呀！这个点没整点吗？”
“我说小妖啊，怎么跑到甘肃去呢？
“我们准备去新疆了，计划有变，一切待定呢”
“那你们准备去哪里呀？”
“可能会去西藏了”
“好呀，确定时间了和我说一下，到时我买票从GX过来，呵呵”
轻轻的撞击发出脆脆的声响，在不大的屋子里面飞速的旋转着，半掩的窗帘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点点灯光在那边闪耀着，时而眨了眨眼睛，时而被黑暗抹黑了身躯，夜已是很浓了。
“走走走，一起上吧”
“走”
灰色的布帘悬挂着，再往里是两间相隔的卫生间
“怎么样？你还好吧！”小妖扶着门栏杆问到
“呵呵，干到你没问题呀”王银龙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眼眶以下全是粉红粉红的，这粉红一直延续到脖子上了，抖了抖身子又说，“待会儿再加两箱？”
“行了，上完了赶紧让开”小妖上前揪住王银龙还没有拉上的裤子的双手就往外面拉，因是喝了酒的缘故，就这样的出去了
凉凉的夜色装点了阵阵的疾风，将半醉的人群吹拂着。
“就这儿，以前老驴喝醉了硬是要在这里睡觉，那时候呀！几个哥们儿最喜欢外宿。那个煞笔就拉着我坐着在这儿聊呀，聊着聊着天就亮了”王银龙指着巷子里靠水沟旁的泥土地上一直说着
“早上还去上课吗？”小妖扶着他说
“上呀！天一亮酒就醒了，吃了碗兰州拉面回寝室洗个澡就去上课了”义愤填膺的说到
“得，就你那点糗事还拿出来说，老驴要是在这儿不得和你死磕了”在后面走着的万旭堂鄙视的说到
“呵呵，老万啦，咱们今晚上再整点呗！”极力的扭过头来说着
“呵呵，你小子这么嚣张啊，劳资今天晚上就陪到底”扔下烟头狠狠的说着
出了巷子，再来客栈泛着惨淡的光彩，而在旁边的是一家杂货铺，几人便乐呵呵的拎了两箱酒回了旅馆。
半掩的院子门依稀的还留有一些黄通通的光泽，两排房子中间的过道上面一条铁钢丝上挂着瓦数不高的白炽灯，清凉的院子被这盏灯拥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