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槐香

此文系【简村夜话】专题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或许是因为今年有个闰二月的缘故，今年的天气一直暖和不起来。偶尔的好天气，却是骤升的温度，让人们误以为夏天突至。年轻的女孩，迫不及待的换上夏装，还未飘起的裙角，却又被刚刚脱下的春装压下去，甚至，冬装也位列其中。夏天的火热，似乎还在某个遥远的未来。

这几天的天气，更是阴郁。偶尔还夹杂着时断时续的雨丝，密密的雨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涮洗着这个灰沉沉的天气，人们的心，随着浮沉一层又一层落下来，渐渐地，渐渐地归于平静。忽然间发现，万物可爱至极。

墨绿、浅绿、翠绿、嫩绿……在五月的树枝上，印满了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足迹，他们迎风起舞，大大方方的装进世人的眼眸。俏皮的槐花钻在绿叶间，白绿相间的画面，和谐而又生动，鼻翼间游离着槐香，让过路的人们忍不住回头望了又望。一个又一个的水窝轻轻浅浅的铺在大地上，与长空遥相呼应，在那些深情的呼唤中，拥有天色的倒影。

孩子小小的手像一条灵活的鱼儿，在我的手心里不住的游动。他总是不时的在小水窝间跳来跳去，甚至，趁我不注意间还踩上一脚，看看我有点生气，收敛一会又固态萌发。与其说是我牵着他，还不如说是他带着我。

马路对面的一对母子和我们年龄相仿，一路之隔的我们并排前进。此刻，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他妈妈的后背上，开心的指挥着前进的方向。路这边的小人儿看见后，立刻就要模仿。我很想对他说，我小小的工作桌上盛满了太多的工作，已是不堪重负；我很想对他说，高跟鞋无法承受两个人的体重……太多想说的话，让我欲言又止。那小小的人儿生出的倔强，让我不忍心破碎这个简单的愿望，一如他要求每天绕道送他上幼儿园一样，在小嘴巴撅起时，我只好妥协。

按照正常的路线，我每天上班的时候路过他们的幼儿园，车子只需在门口停留几分钟就可以。可是，最近的几天，每次到了幼儿园门口，他总是一言不发，固执的坐在车上。任凭我怎样的舌灿如花，他都是岿然不动。几经追问下才得知，他要先去我们单位把车停下，再让我牵着他的小手送他去上学。

小小的人儿只想和妈妈多待一会，再多待一会，让妈妈带着他去领略一路的风景，即使是一小段路，一同感受朝气日落，四季芬芳。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作为母亲的我又怎能拒绝一个充满童真的梦。

于是，在每天初升的朝阳和渐落的夕阳中，这条小路上总是有对母子，或前后呼应的走着，或大手牵着小手边走边聊，或拿着可口的零食喜笑颜开……

今天，亦是如此。

我蹲下身子，小人儿爬上我的后背，兴奋的高呼着，他眼里的世界刹那间变得有趣起来。兴奋的心情随着欢快的语调汩汩流出，我的喜悦也一点点荡漾开来。

龙应台说，父母和子女，不过是一场渐行渐远的修行。在这场修行中，父母总是能够成全孩子的所有，那怕是自己有再多的不容易，也欣然愿意。

背上的小家伙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笑着，槐香幽幽，这是一条长在记忆中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