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留踪

广州:发人深省的“贪泉”碑

2019-03-01  本文已影响0人  2018栏杆拍遍

        贪泉:是广州西郊一眼著名的泉水名。其泉水明亮如镜,清洌爽口。早在晋代已有盛名,“二十四史”之《晋书》中就有明确的记载。据《晋书(卷九)·吴隐之传》记载,广州城外二十里外的石门,有水曰:贪泉,人饮其水起贪心,即廉士亦贪。因此,古时候,那些南来北往的赶路人,经过石门贪泉时,即使口干舌燥,也甘愿望泉而过,不敢妄自饮用。

        石门在今广州市西北,是小北江与流溪河相汇处,属广州市白云区石井镇。小北江水流湍急,但流到这里,却被右岸的石门山、风潮岭;左岸的风林岭、西华岭紧紧束住,象一道石门锁住了大江,只剩下中间一道狭缝让河水流过,故此被称为“石门”。石门依山临水,风景旖旎。其中最吸引人的绝世奇景-“石门返照”。据说这奇景的出现一般是在日暮黄昏时候,这时天上云霞霭霭,江面水平如镜,四野寂静无声,忽然从云端射出一束彩光,彩光渐渐扩大,刹时,广州城楼景物,尽呈现在江面上,人马舟车历历可见,持续五、六分钟后才淡淡消去。所谓“返照”,便是“海市蜃楼”的幻景,是百年难遇的,极少人能有机会看到。早在南宋时,此地已成为羊城八景之一,名曰“石门返照”。

        然而,石门最有名气的景观则是竖在江岸的“贪泉”碑。因为它与广州历史上著名的清官吴隐之的故事密切相关而流传至今。

        下图、位于石门的贪泉遗址及贪泉碑,此碑为复制品,是根据原碑形制于近年刻制的。

        原贪泉碑,现存广州博物馆(镇海楼)外碑廊内。此碑是在明万历二十二年重刻的,碑的上部,刻有晋代广州刺史吴隐之的五言“贪泉”诗一首。

        下图、广州博物馆(镇海楼)

下图、广州博物馆(镇海楼)外碑廊内的“贪泉”碑,碑文照录如下

                晋刺使吴隐之诗

         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纵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万历二十二年四月吉日

              贪      泉

                 郡人右布政使李凤等立

下图、关于“贪泉碑”的说明

           广州市《白云区志》第953页有关“石碑”的章节,第一条就是“贪泉”:

         贪泉,石碑原在石井镇石门,现移置广州博物馆五层楼前碑廊。碑宽86厘米,高234厘米,“贪泉”二字,正书,每字径约50厘米。上方刻有晋刺史吴隐之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右款书“万历二十二年四月吉日”。左下款署“郡人右布政使李凤等立”。东晋时,广州官吏贪污成风,因而有贪官都是喝了贪泉水所至的传说。后人在贪泉建碑以警告贪官污吏。此碑是明万历二十二年(1594)重刻的。

         关于“吴隐之”

  吴隐之,东晋濮阳鄄城(今山东鄄城县北旧城集)人,居官以清廉自守著称。当时的广州刺史(一州之行政长官,权力甚大)贪墨成风,东晋王朝为了革除岭南弊政,由简文帝指派御史中丞吴隐之改任广州刺史。元兴元年(公元402年),吴隐之赴广州任时途经石门(这是当年从北方进入广州的必经之处),听说当地有“贪泉”,广州剌史之所以一个个见钱眼开,就是由于在进广州城前都饮了这贪泉水。吴隐之听了大不以为然,他特意在石门登岸,亲手酌饮泉水,随后写了一首《酌贪泉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纵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夷齐即伯夷和叔齐,是商朝末年孤竹君的长子和次子,孤竹君死后,互相推让王位,古人认为他俩操守甚高。此诗一针见血地指出,廉者自廉,贪者自贪,跟这泉水无关。它至今流传,可以称得上是千古绝唱。

        吴隐之任广州刺史期间,为官清廉,同时大力惩治贪污贿赂。他离开广州时,两袖清风,仍是乘船从水道回去。相传那一天晴空万里,水不扬波,官船平平稳稳,溯江而上。船到石门,江面却突然刮起狂风,掀起巨浪,把官船打得左右晃动。吴隐之站立船头,心想自己从来没有贪赃枉法,船上又没有不义之财,为何船到这贪泉所在之地,不让我过去?莫非我的家人仆从中有受贿行为?他于是查问:“你们有没有收受过别人的什么东西?”大家都说没有。只有妻子刘氏说:“别人曾送我一块沉香扇坠,现在船上。”吴隐之便叫妻子把它取来,连盒子一道全抛进水中,江面随即风平浪静,官船于是安然而过。后来,那块沉香化成了江心的一个小岛,称为“沉香浦”,或称“沉香沙”今天的广州地图,仍标着这个名字。

        后人为纪念吴隐之这位难得的清官,也为警诫后来的贪官污吏,便特地在石门竖立了一块“贪泉碑”。明代后期,该地还建有吴隐之祠,门上有匾,书“清风万古”四字,祠前有一联:“清拟夷齐,百世闻风顽懦起;绩留岭海,一诗厉操士民思。”可惜此祠后来被毁掉了。(本文来自百度,文字错讹已订正

             关于“伯夷、叔齐”

        伯夷、叔齐是商末孤竹君的两个儿子。相传其父遗命要立次子叔齐为继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齐让位给伯夷,伯夷不受,叔齐也不愿登位,先后都逃到周国。周武王伐纣,二人叩马谏阻。武王灭商后,他们耻食周粟,采薇而食,饿死于首阳山。(见《吕氏春秋.诚廉》﹑《史记.伯夷列传》)。《论语.公冶长》:“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邢昺疏引《春秋少阳篇》:“伯夷姓墨,名允,字公信。伯,长也;夷,谥。叔齐名智,字公达,伯夷之弟,齐亦谥也。”封建社会里把他们当作抱节守志的典范。

        附件:《晋书》卷九 吴隐之传

        吴隐之,字处默,濮阳鄄城人,魏侍中质六世孙也。隐之美姿容,善谈论,博涉文史,以儒雅标名。弱冠而介立,有清操,虽日晏歠菽,不飨非其粟,儋石无储,不取非其道。年十余,丁父忧,每号泣,行人为之流涕。事母孝谨,及其执丧,哀毁过礼。家贫,无人鸣鼓,每至哭临之时,恆有双鹤警叫,及祥练之夕,复有群雁俱集,时人咸以为孝感所至。尝食咸菹,以其味旨,掇而弃之。与太常韩康伯邻居,康伯母,殷浩之姊,贤明妇人也,每闻隐之哭声,辍餐投箸,为之悲泣。既而谓康伯曰:“汝若居铨衡,当举如此辈人。”及康伯为吏部尚书,隐之遂阶清级,解褐辅国功曹,转参征虏军事。兄坦之为袁真功曹,真败,将及祸,隐之诣桓温,乞代兄命,温矜而释之。遂为温所知赏,拜奉朝请、尚书郎,累迁晋陵太守。在郡清俭,妻自负薪。入为中书侍郎、国子博士、太子右卫率,转散骑常侍,领著作郎。孝武帝欲用为黄门郎,以隐之貌类简文帝,乃止。寻守廷尉、秘书监、御史中丞,领著作如故,迁左卫将军。虽居清显,禄赐皆班亲族,冬月无被,尝浣衣,乃披絮,勤苦同于贫庶。广州包带山海,珍异所出,一箧之宝,可资数世,然多瘴疫,人情惮焉。唯贫窭不能自立者,求补长史,故前后刺史皆多黩货。朝廷欲革岭南之弊,隆安中,以隐之为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假节,领平越中郎将。未至州二十里,地名石门,有水曰贪泉,饮者怀无厌之欲。隐之既至,语其亲人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越岭丧清,吾知之矣。”乃至泉所,酌而饮之,因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及在州,清操逾厉,常食不过菜及干鱼而已,帷帐器服皆付外库,时人颇谓其矫,然亦终始不易。帐下人进鱼,每剔去骨存肉,隐之觉其用意,罚而黜焉。元兴初,诏曰:“夫孝行笃于闺门,清节厉乎风霜,实立人之所难,而君子之美致也。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吴隐之孝友过人,禄均九族,菲己洁素,俭愈鱼飧。夫处可欲之地,而能不改其操,飨惟错之富,而家人不易其服,革奢务啬,南域改观,朕有嘉焉。可进号前将军,赐钱五十万、谷千斛。”及卢循寇南海,隐之率厉将士,固守弥时,长子旷之战没。循攻击百有余日,逾城放火,焚烧三千余家,死者万余人,城遂陷。隐之携家累出,欲奔还都,为循所得。循表朝廷,以隐之党附桓玄,宜加裁戮,诏不许。刘裕与循书,令遣隐之还,久方得反。归舟之日,装无余资。及至,数亩小宅,篱垣仄陋,内外茅屋六间,不容妻子。刘裕赐车牛,更为起宅,固辞。寻拜度支尚书、太常,以竹篷为屏风,坐无氈席。后迁中领军,清俭不革,每月初得禄,裁留身粮,其余悉分振亲族,家人绩纺以供朝夕。时有困绝,或并日而食,身恆布衣不完,妻子不沾寸禄。义熙八年,请老致事,优诏许之,授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赐钱十万、米三百斛。九年,卒,追赠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隐之清操不渝,屡被褒饰,致事及于身没,常蒙优锡显赠,廉士以为荣。初,隐之为奉朝请,谢石请为卫将军主簿。隐之将嫁女,石知其贫素,遣女必当率薄,乃令移厨帐助其经营。使者至,方见婢牵犬卖之,此外萧然无办。后至自番禺,其妻刘氏赍沈香一斤,隐之见之,遂投于湖亭之水。子延之复厉清操,为鄱阳太守。延之弟及子为郡县者,常以廉慎为门法,虽才学不逮隐之,而孝悌洁敬犹为不替。

        全文完

原题:(原创)发人深省的“贪泉”碑    2013-04-11 09:08   发表

2018.12.31    阅读(2722)| 评论(34)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