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

也许真的事那么一场命中注定，不论愿不愿意，还是在20年后又回到海南了。一个人，挥手告别亲爱的家人，背着行李，只身一人，远去千里之外。如此，一遍遍地，上演着那一场场相聚和离开。一场场离别的雨，不论在海南还是在惠安。

听老妈说，90年秋的那个夜晚，天空也是下着雨。满月的时候回福建，在海南也是一场离别的雨，到了厦门更是一场大风雨，然后连夜投宿远房的亲戚。那是第一次回家乡的情景。

小时候，每次下大雨，屋后的巷子总会像一条流淌的小溪一般，水能没过膝盖。那些雨天的日子，姐姐们总会背着我，撑着伞，去趟河。从巷头趟到巷尾，从巷尾趟到巷头。后来稍大了，总是自己撑着伞去趟河。一起嬉笑着，感受着脚底的清凉，流水的轻柔，雨滴落伞哒哒哒，水花盛开点点点。

最是那一个个雷雨天。小时候胆子很小，雷雨天气，总会跟家里人在家门口看雨。看那一道道闪亮的，摄人的，划破天际的闪电。然后总是谈起那个百听不厌的打雷天收的传说。谈起那个“为人做事要善良，不能做坏事，不然会被天收”的道理。那时候总是钻在老妈或者奶奶的怀里。雷声一响，就一惊，然后紧紧地抱着，大人就拔拔我的耳朵，说起那个百听不厌的“傻孩子，我们又没做啥亏心事，不用怕”。

20岁那年的夏天，一直没下雨的天气，到了要去海南的日子，突然来了三个大台风。台风带来了大雨。在老妈的目送下，踏上去往充满各种传说的出生地——海南。老妈一路送到了惠南。因为下着雨，包了一辆面包车，来回花了160块，奢侈了一回。那一句“出了洛阳桥，代志忘了了”和那分明不舍得挥手，时常在往后的日子里出现。

毕业后，重回海南入职前，一场17级的台风，把学校扫得一片狼藉。回到学校的那一瞬间，相隔两个月不到，竟然有了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如今，想从海南辞职回福建了，离开的时候，海南是雨。回家四天，四天风雨不断，泉州是雨，惠安是雨，福州也是雨。回家面试，也是失败的三场面试。突然有种感伤，有一种福建不收留我的念想。

不自觉地联想到算命说的，要回到出生地去发展，出生地以西以南的方位。回想这几年的奔走，几年的更换，还真是如此。也许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今天早上跟老四视频，举家到深圳去发展，现在怀上了二胎了，说着说着，突然在视频那边流下了眼泪。突然回想起，刚到海南的时候，在秋风明月中，我自己也曾不中用地哭了几次。大四的时候，母亲手术出院后，接家里电话，因为家里的事情，自己也在操场上落过几次泪。生活不易，我们奔走他乡，原也只为更好的生活，却发现一切比想象中艰难。

还记得，刚踏上海南的时候，自己曾暗下决心——不论未来的路有多难，就是碰壁碰得鼻青脸肿，也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如今，也许是自己懦弱了，也许是考虑到家里老人年龄和身体，也许是考虑到只身一人远走他乡奔三的年纪仍未成家立室，也许是为了逃避，逃避工作上的各种不顺心不如意，是时候回福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