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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花·羽衣曲

2016-10-15  本文已影响0人  北城伊人
  初生。
双生花·羽衣曲

遇见,是最美的告白。

 青山之南,灵气鼎盛。传闻那是九尾狐一族居住的地方。那里树木茂密,雾气浓重,人迹罕至。

   羽衣便生于此地。羽衣无姓,不随父性,也不随母姓,只双字羽衣。羽衣从未见过她的父亲,也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因为她怕看见母亲那种神情。幼时,她被隔壁的阿朱欺负去找母亲理论时,母亲总是默默转身,低声叹气,神情复杂,那种神情她至今难忘。

 村里的人都说,她的父亲是凡间的书生,于进京赶考的路上路遇她凡间游玩的母亲,一见钟情。他们相爱地很快,却也分开地很快。他们说是那书生背信忘义,中举之后为攀附权贵娶了那当朝宰相的女儿,弃了她母亲。后来母亲回到村中,诞下了她。她不知道故事的真假。她只是在想如果她帮母亲找回父亲,母亲会不会开心点。 抱着这种信念,她于一日偷偷破了结界,溜出了山门。

 村里的人从未告诉她,凡间如此的繁华。出了山门后的头七日,她玩的有点乐不思蜀。可是过了那七日,她就后悔她那一时的冲动了。九尾狐的灵力在结界内有效,可是出了结界,却只能使用七日。凡间正是寒冬,此刻化作人形的她衣衫单薄,又身无分文,饥寒交迫,窘迫无比。

 她躲在街角取暖,一双手递给她一个馒头,那双手指节分明,她赶忙接过,狼吞虎咽吃了下去。待她吃饱抬头看向那人,却发现那人也在看她。那人有些衣衫褴褛,好似那街上的乞儿,眼神中似乎透漏着一丝什么。她还未开腔感谢,便听那人说道:“姑娘,这麽冷的天在外边估计也冻坏了吧,不如跟着我去城东旧庙里避避寒”。她想着反正天冷,也就随了去了。回去了之后,却见他换上一身袈裟,开始念经打坐。她有些惊讶,想起母亲曾对她说过,凡间的和尚最是惹不得,他们总是披着一身袈裟,若是遇上了他们总是要捉了她,杀了她,是谓斩妖。

 可是她看眼前这人却似乎不那么可怕。她开口问道“你是和尚?”他闭口不言,只是闭眼念经打坐。她不甘心,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他依旧不言。她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扮成乞儿?”似乎被她问烦了,也似乎是念经打坐完了,他一股脑答到“是,因为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到因为要游历世间,体会普通人的酸甜苦辣。我已答完,姑娘可否满意?”“额……”她有点尴尬,一时无言。“哈哈哈”他却又爽朗一笑,继而转身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唉~你准备去哪?”她有点着急,“我已游历完凡间,自是打道回府”他头也不回说道。想到她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她便说道“那我做你门下弟子可好?”“不可,佛门不收女弟子”他语气坚决。“那我做你们的门童也行,大师啊,我没地可去了,你就收留收留我吧”她故作可怜状,眼神可怜。他开始有些犹豫,“那好吧,不过你找到住处就可离开”。她一时心花怒放。“没问题”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一切单纯又美好。

渐丰。
双生花·羽衣曲

最美好的时光,是陪你细水长流。

 青山村百年,人间一年。按照人间的岁数,她也是十七岁了。九尾狐天生妩媚,她自是不例外。如今的她出落的极美,丹唇杏目,肤如凝脂。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开心。

 记得当初浮生师兄曾调笑她,“哎呦,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啊,就是呦……眉目间透着一股阴柔之气。”她最讨厌听到这样的话。因为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能就在这里。她不想离开,她只想陪在师父身边。看他念经打坐,看他解禅悟道,看他夜守青灯。她喜欢看他的眉眼,喜欢他的神情,喜欢他说的话。他说:“羽衣,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吗?”“羽衣,你长大了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啊?”……这一切师父都不知道,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她想着出了神,连什么时候师父出来了也不知道。“羽衣,羽衣……”“啊,什么?”“煮壶茶送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师父紧骤眉头,神情严肃。她的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师父又要赶她走了。即使她一直死皮赖脸地不走,也改变不了师父要赶她走的决心。

她煮茶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一直拿着壶柄,水开了也不知道。她被烫了一下,她却没那么在意,看了看烫伤了的手,用凉水冲了下,便端起茶壶去送茶。她轻叩了下师父禅房的门,得到应允后,便进去了。她放下茶壶,准备转身就走,却听见师父那清冷的声音“羽衣,别走。有话跟你说。”她顿了顿,继而转身。既然逃不掉,那便面对。

 她坐下,与他面对面。她低头,却撇见他看她手的瞬间,她等他说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她心里泛起失望的情绪,低下头却没看到他心疼的眼神。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他先开了腔,“羽衣,可曾想过来凡间的目的?”他语气温和,她却惊愕。原来师父早知她非人,“什么时候?”“初见便知”“那又为何救我?”“在我心中,众生平等。既未害人,那便算不得妖,理应救之”“那我可曾在你心中有过一丝位置?”她声音颤抖,似乎这一句用尽了她的力气,他表情惊愕,似乎并未想到她会这样问,他低头沉默。“羽衣……”他的欲言又止熄灭了她心中最后的一把火。“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好,我明天便走,不扰了你佛门清净”她语气决绝,一切不等解释,似乎一瞬间明白了所有,她起身便走,却忍不住回了头,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原来她竟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困扰。

 次日清晨,她收拾好了行囊,出了山门她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下山。却发现小路上洒满了绿豆。尽管带着疑惑,她依旧沿着一路的绿豆,下了山。这次她没有回头,走的坚决。

成狐。
双生花·羽衣曲

人世间的救赎,不是非善既恶。

 在佛门数年,虽未参透佛们至理,她却也学了一身安身立命的本事。她会画画,画人间的飞禽走兽,世间繁华,却画不出人间善恶。

 乞巧节,京城。街道上好不热闹。万家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青年男女在桥边诉说着爱意,青楼女子在招徕着客人。所有的一切都安然有序。为她做了几个花灯来卖,一为养活自己,二为寻找父亲。她隐约觉得她能找到父亲,在母亲屋里她偷偷看过父亲的画像。

“姑娘,这个花灯多少钱?”“十文”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华衣公子眼神轻佻瞧着她,“姑娘为何带着面纱?莫不是太丑?倘若姑娘摘下面纱让我瞧瞧,我便给姑娘一两,可好?”“看来公子是不打算买了”她心中冷笑,又一个浪荡公子,纨绔子弟。“放肆!我非要看看你长什么样”那个人执剑,便要挑起她的面纱。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孽子!放下剑,如厕入到这了”,华衣男子只好乖乖放下剑。她转头看向那人,她心中有些雀跃。那分明就是那画像上的男子,她父亲。

 但是她又迅速冷静下来,父亲?原来村里人所说的真的是所言非虚。“姑娘,真是对不起,让……”她听见那男子话说到一般顿了下来,她看见那人盯着她,眼神复杂。既然他已有家庭,那这父亲不要也罢,只是可怜了母亲。她走向男子,以众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到,“如你所想,不必愧疚,不必惊慌,我不会认你作父”。男子惊愕在原地,华衣男子觉得有些丢人,催促父亲离开。他们渐渐走远,人群散去。她在原地,心里却有些五味交杂。世间的爱情竟这样虚假,一时情浓,却经不起任何打磨。

她还未缓过神来,麻烦却又接踵而至。“姑娘,这花灯多少钱?”她头也不抬,“十文”“噢?那姑娘的狐媚之术又多少钱?”她瞬间脸色突变,心中开始警戒。不好!她在凡间数载,自认为伪装的挺好,那这人便是道行高深。“我从未害人”她毕竟还是太年轻,语气中带着惊慌。“世间妖魔本性难移,理应一一除之”话音还未断,她便受了一掌,瞬间她鲜血直流。她看见平时要好的卖葫芦的阿伯眼神中带着恐惧与厌恶大喊除妖,平时最爱找她玩的孩童们躲在母亲身后,最爱找她讨画的茯苓此刻站在人群中观望。她在那一刻绝望,闭眼准备接受最后的凌迟。

 可是她等了许久许久,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努力睁开眼,看见了师父。他依旧一身袈裟,面色冷淡走到她面前,扶起她,喂她吃下丹药。不顾众人的指责,不顾道士的质疑,扶起她走远。“善恶自在人心中……”她心中暖暖的,过去是好是坏,她并不介意,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换骨。
双生花·羽衣曲

他为她还俗,她为他换骨。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太阳已经折射进了房间,她还未起。躺在床上,她听见涉水声,继而又闻见了饭香,心里的花儿在慢慢开放。他推门而入,看见她醒了,还是如往常般话少,“吃饭!”。

 “初尘,当初你怎么爱上我的?”她忽然将脸凑到他面前,眼神中满满的期待,“还不是看你可怜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手中却把最大的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你这个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假装生气,说着就要打他。“唉~你慢点,吃着鱼,别卡着了”他赶紧倒了一杯水。她看着他倒水,忽然间似乎看见了幸福的模样。

 当初他为救她而为千夫所指,她的内心煎熬无比,甚至决定作以了结。一切由她而起,那就该由她结束。他就在那时闯进来,一身白衣更是勾勒出他无暇的脸庞,他只是淡淡地说要带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可是她却无法释然。在这世间,她是众人且惧且怕的狐妖,在他们眼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类。令人惊奇的是,她的母亲就在这时出现。她以为是要带她回去,谁知却意外得知倘若要成为凡人,必先经历换骨之痛。她惊喜万分,她才不要修仙,她只想与他共白头,不离首。

新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初儿,你跑慢点。为娘都追不上了”她跟在一个幼童的身后追赶,既幸福又心急。远处湖边,一束温柔的目光随着二人的身影追赶。“哈哈,被我追到了吧。看看你,衣服都湿了”她一边整理孩子的衣服一边嗔怪。“你的头发不也是”他笑着看着她,一眼的调笑。“来,坐下。”“啊?!”“过来~”“好”她乖乖坐在梳妆镜前。他慢慢解开她的头发,手中的桃木梳慢慢穿过她的三千青丝,像是一叶扁舟划过河流,轻起涟漪。她看向镜中的他,此刻专注而又深情。她的心房还是如初见他般,跳个不停。

    四月,桃花林里。他轻轻折下一小枝桃花,又迅速将写好的纸条挂上,递给儿子,“初儿,把这枝桃花送给你娘”“好”小男孩乖巧地跑开。她在河边洗衣服,看到桃花轻轻一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个人,想让她赶紧回去还写得这麽隐晦。她洗了洗手,将衣服放回小屋中,梳妆打扮一番漫步走向桃花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她听见身后他的声音,正欲转头却被一双手蒙住了眼睛。她静静地笑着,不动。一枝桃花插到她的发间。那双手松开了,她看见了他的眼睛。“而你便是那山寺桃花……从初见时便开遍我心野”“这是诉情?”“是的,这便是初到这时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张开双臂拥抱他,感受他身上那种清冷的味道。远处传来孩童的读书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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