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广场散文心情随笔

记忆中的一个场景,关于母亲

2022-07-02  本文已影响0人  蜀南有鱼
乡村

记忆中的一个场景,它简单而又纯朴,但是却能久久留在心中不能忘记。那时的我应该还是一个少年吧,还在上职业中学,映象是这样的。

如果那个周末我是穿过大山,走乡间小道回家,那么我就会直接从家门口进屋。但是那个下午我可能是坐了公交车,不然我不会选择爬上靠近镇子那边的小山坡。

我为什么要走小山坡那条小道?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那条路我许久没走了,想体验旧时那种久违的感觉。二是因为自卑,不走这条小路就会走另一边村道,而那条村道会从一户人家门口经过。

那户人家虽然也是本家的,但是他们比较有钱,在村子里还有官位,而我们家呢,则是普通贫民一户,在往日的邻里纷争中若是与他们发生关联,往往都会落得下风。出于自渐形秽,从他们家门口经过就会产生一种不自在的压抑感。若果经过他们的门口刚好屋里有人,是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好?如何选择自己的行为好像都是违心的,都是难于接受的,仿佛那一刻自己如何如何都会免不了被人窥视一翻,这种感受确实难以为自己所理解,所以就经量避开他吧。

就这样,我爬上了那个小山坡。那时的小路不像今天,因为退耕还林,因为乡村的年轻人们多半已经离开了家乡;那些贫瘠得发红的砂石地,往日里本就长不出几颗粮食,但是荒草却能像疯子一般长得又长又密——路边生长的植被很少,有紧紧匍匐于地面的被人践踏过许多次的一丛丛铁线草;有稀稀拉拉的苦蒿和年老色衰陈艾横七竖八。远处的荒滩上还有一些长了又割割了又长的芒草;孤孤零零的叶片早已落尽的苦楝树,那一株株圆圆的苦楝果引得一小群鸟雀驻足轻啄。

越往上走野草就变得多了起来,再穿过几座拖着尾脊的坟头,我就来到了山顶上。在靠山崖一边,在几颗不太知名的树木和芒草的围绕下,有一块土地就是我们家的。那地里长了一大片红薯藤,红薯藤下面长了一串串大大小小的红皮白皮红薯。

土地

我看见母亲正弯着腰用镰刀割红薯藤,割完一小块地之后就抄起锄头,把那一串串的红薯挖了出来。看那红薯长得真好啊,结结实实的,沉甸甸的连接在藤根上,沾满泥土的红薯还有些湿润,里面的薯肉必定爽脆多汁,生津止渴的。

我叫了一声,妈。她抬起头来看见是我就笑了。那时候的母亲还很年轻,笑容不像今天多了许多皱纹,头发也还没有花白。她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来她是很专注的,我这一声呼唤,把她从专注中抽离了出来。她说她还有些恍惚呢,以为谁家孩子在乱认母亲呢。我想这怎么可能,孩子就算把世间一切都忘了也不会忘记自己母亲的样子啊!又怎么会乱认母亲呢。

只是,我当时肯定不会想到,许多年后的我,真的不太记得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了。我只记得她的头发是乌黑的,脸上还没有皱纹,至于其他,比如说她的眼睛,现在也已经变得模糊了。她的容貌是什么样子的,留给我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相,关于她的青春容颜仅有一些词语可以概括:秀美,端庄,纯真,明媚,和蔼,娴静,,,。我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赋予她,但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她要是能留下一些年轻时的照片就好了,哪怕是黑白的,在我记忆模糊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一眼,那么她的青春就可以永驻于我的心里了。只可惜她没有,年轻时仅有的几张照片早已被时间淹没得不知所踪了。现在的我只能看见她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了,这容貌一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她老了,她将要走向人生的终点了。我想要挽回但终究是无能为力。我不相信,但终究又不得不信。

她问我为什么今天会走这条路,往常我都是走大山那边回家的。我说我不知道,后来我想这也许是上天安排的吧,他或许是想要我记住年轻时候母亲的样子,还有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场景,这不,这么多年了此刻我又想起来了。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