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之名(2)
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中土之地,广袤辽阔,时大秦统一万邦,扫平四海,迩来两百余年,而后辈子孙昏庸无道,贪于声色犬马,不顾国家民生,致使天下皆反,一时四海之内,战争不息,天下人民期盼和平如盼甘霖。
而义军甚无规矩,所行之地,苛捐杂税堪比暴秦,致使人民对义军也丧失信心。
却说当时天下,亦有修道之门派,因不忍观天下人民处于离乱之中,遂以法术相助于义军,然物有阴阳,色分黑白,亦有心术不正之徒相助与暴秦。而暴秦气数未终,义军军心不稳,使暴秦得胜于旸谷。
玄京信王投靠暴秦,致使义军军心大乱,而终败于旸谷。至此义军大势已去,已致无可挽回之地,唯玉京幽京二地未失,但亦是强弩之末。
幽京程顺海将军以为大势所趋,亦帅部投降,玉京王良将军帅部遁入南部十万大山,跟随者几十余万。
至此天下方定,却不料暴秦后来以陈富龙案为由,杀玄京信王与幽京陈顺海将军,致使天下又乱,以至于不可收拾之地步,后来圣皇出世,方定天下,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旸谷之战,杨成德将自己孩子和王志飞教给中年男子之后,自刎而谢罪于天下。
闲话不必多说,且书归正传来言。
自旸谷而至昆仑,经过几十里的森林之后,便是高原地带,再过几十里便能看见昆仑山脉。中年男人怀中抱着杨承志,拉着王志飞的手,御剑飞行直往昆仑而去。
夕阳的余光照在剑身之上,显得十分鲜红。反射到地下的森林之中,树叶上也好像染上了鲜血一般。身在云层之中,无法切实体会云层之外的美妙情形,无法得知此时晚霞的颜色。
不过,怕也是跟这剑光,这森林一般,都鲜红鲜红的吧。
长剑穿过一朵朵红云飞快地往前飞去。不多时看见昆仑山。天下第一神山,自远处望去,此时似乎也变得有点鲜红。巍峨的昆仑玉府玉虚宫此时就屹立在山的最高处,冷静地看着世上的众生。
一个人一看见玉虚宫,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崇敬和向往之情,也会发出内心的慨叹——这是多么神圣和威严的地方啊。
天快黑的时候,中年男子驾着的剑光终于到了玉虚宫的门前,高大金黄的匾额显示着它与众不同的地位。空气似乎异常地寒冷,昆仑山那终年不化的积雪被微风轻轻地吹动,散落到了玉虚宫的门前。
偌大的玉虚宫门前空无一人。长剑落入地面便就消失,中年男子将杨承志交给王志飞抱住,自己便跪倒在了玉虚宫的门前。黑夜也渐渐地吞噬了整个世界,似乎还要吞噬人心一般;风也不停地吹来吹去,拨动着他那伏到地面的黑发。
宽大脏乱的衣袖在风的吹动下摆来摆去,显出十分的落寞和萧索,而威严的玉虚宫门前,依旧空无一人。
他就这样一直从天黑跪到了天明。金色的太阳从天边吃力地爬起,将阳光照在那金黄的玉虚宫匾额之上。
阳光照在他的身体之上,却显出他的单薄和瘦削。
王志飞早已坚持不住躺倒在地上,怀中抱着杨承志哇哇大哭,他看着哭个不停的杨承志,挣脱麻木的躯体站起来,抱起杨承志,领着王志飞驾着剑光又往来路飞去。不管怎么说,孩子总得吃东西。
一路疾驶,终于来到离玉虚宫不算太远的村庄。村庄的人们早已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离村庄还远他就停下剑光,步行向村庄走去。
不远处一个农妇正在给鸡鸭喂食。他走向前去,开口说道:“大姐仁慈,可否给这孩子一点饭吃?”那农妇从远处就听见哭声,等中年男人近前一说,也不顾细问来由,就让他们在门外等着,自己抱着孩子进去。过了一会,哭声停止了,不多时,她抱着杨承志出来。杨承志苍白的脸色终于变得红润,已经安稳地睡着了。细问原因,才知这个孩子乃是当今天下义军首领杨成德之子。
想杨成德一代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场,剩下这么一个孤儿,漂泊无依,形单影只,十分可怜,不觉腮边落下泪来。于是邀请到屋中略坐,说起自己故事,自己丈夫被暴秦拉去当征夫,十多年来毫无音讯,自己本有两个孩子,都在兵乱之中走失,多年以来四处奔走毫无音讯,近年来居于昆仑脚下,倒没有多少祸乱。适才看见自己,知道孩子饿了,便先哺乳了孩子一回。
说了半天,见中年男人有回转之心,也不好强留,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去。中年男人驾着剑光,依旧直往昆仑而去。
却说这中年男子,乃当今昆仑掌教灵虚真人之大弟子欧阳渊海。看官必然疑惑,为何欧阳渊海跪于门前,却无人接进。此事还要从十年前欧阳渊海如何叛道背师,反出昆仑说起。
昆仑教规,弟子修行满十年者,需出外积修外功,以使日后脱劫之时天劫不会太过深重。十年之前欧阳渊海正是意气奋发之时,心中一心想除魔卫道,保护世人,正好需要出外积修外功,便想去那深山密林,毒虫潜伏之处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一日天色微亮,晨光熹微之中起来凝神静气,打坐练功,直到晨鸡打鸣之时,收拾好行装,拜别师父师叔师伯,与众位师弟作别之后,离开昆仑下山而去。
走了几天几夜,来到一个密林之外,隐约看见上面妖氛森森,便知其中有害人妖怪。走进密林之内,里面雾气蒙蒙,看不清路,便把自己所炼之剑放将出来,荡开妖雾行进。走了半天,听见前面有流水哗哗的响声,寻声往前走了不远,就看见一条宽约五尺的小河静静流淌,河水浑浊不堪,难以见底。
欧阳渊海顺流而上,越走雾气就越重,于是疑心妖物便在河水上游,污染了河水。有不多时,看见一个方圆几丈的大湖里面卧着一个鱼不像鱼,人不像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