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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的爱情故事

2020-09-27  本文已影响0人  子s汉

    本质上来看 165只是个简简单单的自然数,个十百不多不少三位数,但当这个普通的数字成为某个人的特征或者更进一步成为某个人名字时,165就不再是数字165,它会是一段人生。那么爱情故事呢?故事?故事当然就是事儿啦,琐屑的,无聊的,微不足道的,当然还有,宏伟的,壮阔的,惊天动地的。什么?爱情?爱情我怎么知道,千百年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的发问有定论吗?是男和女?还是男和男?或者说女和女?甚至一人?甚至跨界?但是作为一名理科生和人体爱好者,我可以纯理智地告诉你,爱情只是由于外界刺激导致激素分泌释放造成的生理反应,例如看见了某个异性,心跳“砰~砰~砰”到“砰!砰!砰!,砰!砰!砰!”,这所谓的一见钟情,怦然心动,只是肾上激素在作祟罢了。按照这样的逻辑,那么一个人分泌不出激素就不会有爱情了吗?当然不是,可一个人分泌不出激素是会死的。哦,那这里不就出现一个等式了吗?什么?你看爱情=激素,激素没了=死,根据等号的传递性,那不就是爱情没了=死吗?嗯,我想是吧,这不,老祖宗”也说嘛“直教人生死相许”呢。

也就说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反推逻辑可得,爱情等于生命之源。生命之源?那是什么?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懂吗?这当然懂,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鸟和食,人和财是爱情?看来你还不笨,甜有它,累为它,希盼它,伤缺它,生遇它,死失它。这个时代的多元和包容,令爱情的范围扩大的同时,意味着斟酌加重了,也意味着三角都是小事了,多角都不足为奇。人人择优而选,择良木而栖,不论美丑,不论高低,不论优劣,配置门槛欲与天公试比高,就这样出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你让我得不到我想要,我也让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很显然在这个时代里,165这样的特征和名字注定了会是某人操蛋的一生,以滑稽入剧场,以浮夸演高潮,以悲剧酿尾局。

    大梦一场,而后,魂归故路,大醉一场 ,而后,杯碎人狂。

    大千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奇葩,当然或许是缺的,但在想象的天堂里,为了便于笔者内心独白地叙述可以驰骋于读者的心坎之上,奇葩就可凭此孕育而生。关于“奇葩”这个词的褒贬是不一的,天才算是一朵奇葩,并会以此称呼为荣,比如老牛,物理界的璀璨奇葩,干了什么事?苹果砸出巨人的人,人?神!;变态也算是一朵奇葩,但出言者必带着厌恶的口气,比如内衣贼,强奸犯,被欲望支配了身体的人,人?人形的老鼠。人人喊打喊杀,一块板砖拍之而后快的那种。但不论天才还是变态,都有其共同点,所看者人多,所做事儿不同寻常。何解?坦白说就是 异类。

    165是个人名,也就是说165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不说165是个名字而要重点说是人名呢?唉,是怕人误会。名字专属于人?我看未必,大街上,一声亲切地“儿子,慢点”,此声中包含的宠溺,慈爱,担忧,让听者无不动容,即使是那铁石心肠的硬汉也要抬手去擦一擦眼眶里快要溢出的豆大水珠,唏嘘喟叹:果世间唯母爱最催泪啊。感动之余,回头一睹这位伟大母亲,优雅,高贵,文化人儿,再放低视线瞧瞧这位走运的儿子,长毛,花衣,三条腿,等等,是四条腿,只是那右后腿贴着树脚高抬,叫人好一幕“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倘若这时旁边有疑惑者上发表质问“这是你儿子?”,收获的答案除了这位跨越物种予爱的伟大神圣母亲的白眼和不屑,还会有周围人的关怀,对SB的关怀。时代就是这样,儿子都不是儿子了,名字怎会是一定是人名?所以我得说准确165是个人名,165是个人!

古往今来,伟人必定是天生异相的,项羽重瞳,刘备双手过膝,老子干脆就是个老头,重瞳?看着可怕,双手过膝?畸形没跑了,老头?活不了几年。所幸165没有和以上三者产生任何关系,而是另辟蹊径:以肩膀为x轴,以躯干为y轴来看的话,165的脖子恰好在坐标轴中第二象限内倾斜165度,于下午16时5分诞生了。人生嘛就这样什么时候开始的就会在什么时候结束。这样的天生异相,就像胎记一样,伴生伴死。也是这样在小村子人家户的众口悠悠下为165赢得了人生第一个外号“歪脖”,那都是后话了。就像饿了人吃饭,狗吃屎一样简单和自然,父母想要为这小儿取名时,脑中自然而然弹出了165(为什么是165?不是175?不是185?这是165若干年后的疑问),双双脱口而出:感谢上天。从此165就此成了165。

165不禁感叹父母“真乃神人也”居然那么早就看穿了未来,可又不得不抱怨父母取了个这么个晦气的名儿。都到了这个年纪的份上,身长一直卡在165,完全不符合自己男子汉的形象,同龄的人个个1米8蹭蹭往上长,最不要脸的是自己的体重死皮赖脸地卡在165,想想那些日子,165不禁会老泪纵横,不但使上吃奶的力气减肥——走路(唯一会的运动项目),而且饭量从一餐三大碗,改成了一餐两碗半,拿出天大的毅力持续了两天,居然减不下来;恼羞成怒,使上吃奶的力气囤脂——饭量由一餐三大碗变成一餐五大碗,这次拿可是拿出了比天大的毅力,持续了两三年,可也未见增上去,血压到是得意洋洋地一路狂飚到了165,当165意识到这都是名字的错的时候,他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姓贾,名子汉,贾,是要鸿商富贾,子,是历来圣人皆用此字,特别是165最为推崇的“老子”,就是拥有一个“子”字,汉嘛,是语出165读过的一句诗“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在他看来贾子汉,这名字实在是妙不可言,可旁人没有一人这样称呼他,165还是165,命中注定了的事情,不过就是一首小插曲,拐个弯,就会滚回既定的轨道,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认命吧,这就是命”,直到麻木地点了点头,就算是变得正常了。此刻,上演着晴空万里的后续,云悠悠,鸟群群,最自然不过的远走和归来,阳光还是有几分强烈,扎眼,远处的高楼和地上的爬蚁都处在这千万年来断断续续的金色海洋中,略微有点躁热,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得站在沿上的165的衣角上下摆动,收回望向天空追逐飞鸟的视线  ,抬起右手看看时间 ,这看表的动作也是极有讲究,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在抬起的过程中,将手迅速向外甩出,目的是为了利用惯性将袖口遮蔽的电子手表露出, 16点整了,还有五分钟,做个人呐就得有始有终。这30层大楼的顶端,让165有了一种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感觉,楼下密密麻麻的围着的那群人,就像等着食物从天而降的蚂蚁,主食一旦落下,势必分而食之。既然选择了浮夸的人生就要追求浮夸的死法,在众人的呐喊和欢呼下,完成一场血液四溅,脑袋开花的表演,会是一个不错的谢幕。165的右手边放着一包几块钱能买的黄果树牌香烟和一瓶52度的二锅头。烟和酒,165从来不沾的,他们家也没有这个习惯,但今天既然是铁了心找死,那就得有仪式感。于是165就在来的路上用兜里最后的倔强买了烟和酒。从烟盒里慢悠悠地抽出三只烟,闭着眼,想想记忆里那些最酷的吸烟方式,那些吞云吐雾的场面,唉,怎么没有哪个人是一口三只的啊。含住手中三只烟,从裤包中摸出打火机,一只手挡风,一只手打火,猛吸一口,“咳咳,咳咳”三只烟先一步下了30楼,什么鬼,怎么跟烧材的烟一个味,165的两次抽烟就都毁在这一口中了。算了,喝酒吧,“滴~滴~滴”电子手表响了,人间的日子到头了。酒就不喝了吧,165克服极大重力做功,艰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整理一下衣服,是不是该和这个世界说声“再见,珍重”?算了,别搞这么悲伤。165张开双臂,向前踏一步,身子倾斜,一种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轻盈感缠上身体,从脚底蔓延到头顶,从鼻孔进入肺腑,肝,脾,肾,最后钻进怦怦地心脏。风在耳边欢呼得越来越惨烈,打在脸上生疼,云还是那般冷眼千年的悠闲,太阳不曾为谁低下高傲的头颅。“砰”,165似乎感受到阳光跑进脑袋里面,贪婪地吸吮,四肢在庆祝般地抽搐,五彩变成了单调的灰,越来越模糊,直到黑暗笼罩,“快去看,那边有头猪跳楼了”这是不会为了谁停下半秒的人间送给165的耳朵最后一份礼物。世界还是生气勃勃的世界,人间还是灯火通明的人间。有人在嘻笑,有人在悲哭,有人在怒骂,有人在受苦,这些都与165无关,与他有关的是他压死了几只不幸的蚂蚁。这一切的悲剧初现端倪是那年高考的理综总成绩出现了这个喜剧色彩的数字——165。道理几何?“双木非林,田下有心”,害了那狗日的相思病,不,是单思病,直白的讲就是自娱自嗨 偷偷摸摸地搞暗恋,至于是何时何地何事何人,且要听我娓娓道来。

      165已经忘记是从哪本书或者哪个人那儿听来的了:人死的时候,他的一生,那些埋葬在记忆深处的,那些漂浮于水面上的,那些想记住却忘记的,那些想忘记却一直记着的,都会在脑海中像电影般一一展出。恰如此刻,即将灵魂脱壳,归于虚无的瞬间,播放着165这一急促而悲伤的一生。恍恍惚惚,东来西去,如梦似幻,像一艘破旧的小船在暴雨侵蚀的夜晚孤独地颠簸颠簸,像一缕极细极细的青烟在泛着白光的屋顶寂寞地盘旋盘旋 ,像一声神明的呼唤在虚幻的混沌之所徘徊着等候等候。

      “那是你的人生当中除了父母没有遇见重要的人”虚幻中一闪而过的词条,是找死的几年前和大学的朋友聊天时,朋友听了165说自己存在的意义最终不过找死的言论说的话。165盯着这个词条,重要的人吗?好像许许多多,但仔细想想大多数都是自以为是的重要,真正重要的又是寥寥无几。夜晚的星星满天闪烁,而划破长空留下一尾的流星也就那么几颗。

    姑娘s便算是165一厢情愿的重要人,165曾经描述姑娘s就是一朵栀子花,事实上165只见过和闻过几次栀子花的味道,并不是很了解这种花,至于为何用它描述姑娘s,165也说不清楚,就像许多人想到加拿大脑海里面会是火红的枫叶,想起姑娘s165就会觉得看见了栀子花的模样还有闻见那抹淡淡的清香。姑娘s是165的初中同学兼一年的同桌,那个时候的165除了名字是165以外,其他的与人一般无二,甚至在别人眼里配得上“优秀”二字。直到死的那刻,165都若隐若现的感受到自己是个提线木偶,被一步一步的引导,直到踏入了深渊。而心理已然扭曲的165觉得那个引导者是先生鸟。165第一次见到先生鸟就觉得他与众不同,是一个真正的饱读诗书的人该有的样子,谈不上帅气,个子中等,但儒雅温和,和他交谈如遇春风。165的有个朋友是这样评价先生鸟的:“他不用演,他就是个秀才。”先生鸟是西南大学中文系的大学生,那年是去165的中学做实习老师。他不但擅长写各种韵律古诗词,还自学了卦象和医术。165有幸算是领略过他的才学:一次午休课间,许多同学想要先生鸟用他们的名字做藏头诗,先生鸟几乎没什么思考便一挥而就,并且朗朗上口,他给165也做了一首,可那首的内容,165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医术方面,先生鸟学奇经八脉的时候,老是找165做实验,按摩各种穴位询问165的有什么身体感受,有的时候神奇到会有电击的麻痹感。至于卦象方面,165觉得那是真正的生命之重了。总之,先生鸟对165是有些特别的,也许正因为瞧见了他悲剧的命运。先生不喜欢叫165的名字而是一直称呼165为“男神”,可这个称呼,搞得165极其尴尬,同学们经常拿这个称呼开玩笑。为什么长篇大论的提到先生鸟呢?因为姑娘s是先生鸟给的第一个暗示。165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劫不何起的那天,一往而难避。那天中午,先生鸟提出要请165和165的好友L吃火锅,165和好友L相当意外高兴,可不幸的是他们到达卖火锅的地儿时,已经没什么位置了,165和朋友L正要可惜此事已凉时,先生鸟走向165同班的三个女生那桌,其中一个是姑娘s还有一个是姑娘y最后那个记忆模糊了,她们知道原委后就邀请165三人一起,165虽然和她们都没有太多交集,但为了这顿饭也得厚着脸皮坐一桌。吃,还是很愉快,大家边吃火锅边听先生鸟讲述各种趣事,当聊到早恋的话题时,先生鸟用开玩笑地语气说到:“你们知道我男神的心里装着谁吗?”165很诧异,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先生鸟转过头来望着165说,“我知道是谁,但我不会说,就在她们三人之中”,姑娘s率先咯咯地笑着开口到“是我吗?是我吗?”另外两个姑娘也笑着质问165“是我吗?”165还是第一次被女生搞得如此面红耳赤,狼狈不堪,他”不明白先生鸟这是在搞什么鬼。

      这一句玩笑般询问的“是我吗?”,一年的时间便让165认真且虔诚地回答姑娘s“是”。可这一场问答是以玩笑开局,那又怎会以喜悦结束。

      “梦隔山海,没有逻辑的三维空间,明明又是那座远山,却与那背影如咫尺距离,又是那一袭红衣迷眼,鹅颈微抬,望穿云海,寂静孤清,遗世独立,不论怎样控制梦境,165都无法得见这道背影的主人是何模样,蒹葭苍苍,道阻且长。”

        梦是昨日亦可谓明日,梦中所见皆为映射。

          初三的第一次月考考过后,班里进行了分座位,分座位这事,多多少少透露出“弱肉强食”的社会法则气息,分高者而优选,分低者无选。初中时代的165勉强算是站在第一梯队里面的,出于性格使然,后三排是165的天然钟爱,也许正是出于这一点的因果效应,姑娘s与165成了同桌。姑娘s歪头眯眼一笑,灿灿兮似桃花,洁洁兮若月华,并伸出右手道:“请多指教咯!我的前程压在你身上了。”“砰”地一声,剧烈而躁动,从心底一路横冲直撞到了耳膜,化成一股气,宣泄而出,脸上也好像有些挂不住的烫,165连忙低头伸出手道:“也请多指教。”悸动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就会纠缠于往后的许多年里。

        残云饶月,这是165最喜欢的他所谓的古典气质景象,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我靠,怎么老是想着她,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以前根本没什么交集,一见钟情?不对不对,没什么交集也认识两年多了,见色起意?不是不是,我是个君子,我不是那人。不过,以前怎么没发现,笑起来确实好看好看,赚了,赚了。是夜三更,红衣入梦,165望着这道背影许久,异样的感觉陡起,突然红衣姑娘竟转头了,回望165一眼,一眼误死生,那张脸庞竟与姑娘s重合了,但是,不变的依旧是注定了的咫尺天涯,孤冷凄清,一样的距离,一样的无可奈何。有的时候,梦中的东西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

        年少的欢喜,上学的路上,姑娘s拍一下165的肩膀,血流加速,心跳加快;打闹的时候,与姑娘s的眼神对视,165会立刻别过头去,脸上泛红。相处越久,165越被姑娘s的一举一动所影响,自迷其中。

        性格的缺陷往往是悲剧的根源,165一直用这卑微而又短促的人生时时刻刻的践行这条真理。165是个除了敢想什么也不敢做的怂包,就像这一刻发生的事。有人敢想且敢做,盛装出行,带着一束鲜花,站在班级门口向姑娘s表白“你不出来就代表答应了啊。”看热闹的人,门内门外都在起哄,姑娘s在座位,165也在座位,姑娘s在自顾自的写作业,165在强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强装代表害怕,姑娘s果然没有招架住那人的话,起身,165也起身,让路,然后又木讷地坐回座位,开始了他想的征程:怒不可遏冲出去,抢过那小子的花,一把扔地上,疯狂踩踏,恶狠狠地指着那小子的鼻子:滚,她是我的。说完就把姑娘s拉回座位。可惜,这只是一个自卑且怂的人在靠想来找一点勇气,一点念想,一点逃避。事实上,姑娘s自己出去委婉拒绝了那人,165再次木讷起身,让位。强装地若无其事得以成真的若无其事。

        一个自卑且怂的人给喜欢的人表白,那估计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外加累叠地勇气,并且只敢在qq上。中考成绩出来那天,165松了一口气,成绩不好不坏,勉强能上市重点高中,也许就是这个勉强给了165头脑发热的勇气,在qq上向姑娘s表白,精心写了一封情书,并用仓央嘉措的《你见或者不见》结尾“默然相爱,寂静欢喜”,165很多年才理解别轻易说爱,爱太沉重,喜欢刚好。

      姑娘s:对不起,这么多来,我从来不想把我的自由给予给任何人。

      165:可以给个机会吗?

      姑娘s:抱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情。忘掉这些,我们还是朋友。

      165默默删了qq。一个月后,165就从别人那里得知姑娘s的自由给了别人,在大雨淋了一个下午。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每当别人以此事戏谑他时,165压抑着面无表情道:“年少不懂事,一时的头脑发热罢了。”从这件事除了得到旷日持久地打击外,至少让165明白一个人生大道理:丑人别作怪。

        少年人的忧愁,大多都是被拒绝的忧愁,这人呐都喜欢自己作贱自己,一旦将梦中的那个的人投射在现实中的某个人身上,就会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尊严,如狗般摇尾乞怜,天真地认为痴情苦等,可换春风过野?

        大雨倾盆,军训到一半就被紧急疏散了,165爬上操场周围的观望席,看着大家匆匆忙忙地向着寝室赶,觉得好笑,这样的情形像是放大版的蚂蚁搬家,可惜的是,自己没那么大的脚断了蚂蚁们的去路。沸腾的操场渐渐默了人声,只剩哗哗啦啦的单调曲音。左右两边,还有几个同样望雨沉思的学生,在雨中想着某个人吧,就如姑娘s的音容笑貌出现在了眼前的大雨屏幕上,仅165能看见的屏幕上。这张漫天屏幕上,因人而异,演着不同的戏码。姑娘s还好吗?不知道被雨淋着没有,165摸出手机,手指摩擦着数字按键,打吧,深呼一口气,又全数吐出,拨通了那个刚从朋友那儿打听来的号码,手机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略有几分急切“喂,你好,哪位?”

      再次深呼一口气“喂,你还好吗?我是165”

    “哦哦,挺好的,你呢,怎么样”

      假装用轻松的口吻:“哈哈哈,老样子,还不错了。下这么大雨没被淋吧?”

    “没有的,我男朋友拿伞来接我的”

        心脏颤动因为某个名词颤动一下:“哦哦,那挺好的”

    “有什么事吗?”

      赶忙道:“没事,没事,就随便问问,拜拜,注意别被雨淋了”手机里的“拜拜”刚传出来,165就迅速关了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姑娘s打电话了。

        人生匆匆忙忙,走完这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场。死的时候,一身轻松,万事无挂,在着地的那一刻,165还是不清楚对于姑娘z到底是否存在过喜欢。

      周围的朋友问起两人的关系,都统一口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姑娘z是165的高中同学兼前桌,姑娘哪都好,鼻子高挺,耳朵乖巧,眉毛弯弯,眼住柔波,嘴盛樱桃,标准的美人胚子,唯一一点就是皮肤黝黑,黑中透白的那种黑,就像玉石浸染了浅墨所呈现的效果。可正因这黑,165才和姑娘z结下一段路缘吧,因那一首《声声慢》,因那一句开玩笑的“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嬉戏打闹,学生本色,互相吐槽,更是家常。日子久了,165觉得姑娘s从自己这儿消失了,已经很久没有去想,也很久没有入梦来。从前没有去想,从前没有入梦来,可将来谁又说得准。与此同时姑娘z的形象似乎在脑海中具体化,凭借一时的头脑发热,直到此刻还是用“头脑发热”来述说比较准确,头脑一热,就会做些疯狂举动,比如表白,165向姑娘z表白了,并且成功了,没有轰轰烈烈,没有锣鼓喧天,只是许下了两年的口头誓约,高考完毕,即在一起。说的时候有多真诚,反悔的时候便有多决绝。梦是无意识行为的典型表现,无意识即是内心的真实写照,从表白那天起,姑娘s就回来了,远走而回,大雁南归,深深扎根,在165的梦中蛮横生长。这是一种背叛,165想起,表白那天晚上,姑娘z略带忧伤地说:“我怕你最后发现喜欢的人不是我。”,背叛感有多强烈,165对姑娘z表达的口头喜欢就有多强烈。

      165想起自己分科志愿填报文科时,姑娘z红着眼睛问为什么不留下来?打篮球手臂脱臼时,姑娘z坚持搀扶着自己死猪般躯体去看医生,还能想到那条秋天里飘落着叶子的安静小道,那个和姑娘z并肩行走的夜晚,灯光昏黄,透过树枝,映入眼帘,星光几点,相伴无言,默默地替姑娘z整理被风吹歪了的帽子,还有那首写得不入流的小诗:

  “夜晚的眼眶

      噙满了柔黄的光芒

      只有你和我的小路上

      摇曳着 等待着

      穿透密麻叶孔而来的

      地久天长”

      现实的和虚幻的,握住的和没握住的,后者总居上。

      18岁生日那天,姑娘z打来电话:“生日快乐啊,我很想你啊”

      心一横:“对不起,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们毁约吧。”中断了通话,憋了许久的话,165如释重负,肩头的山崩碎了,体内的浊气排尽了,重新做人了。电话再度响起,姑娘z打来的,165关了机,不去理会,快刀斩乱麻的快感,身体是轻松了不少,连带着心也变得空荡荡。朋友们纷纷来指责165的薄情寡义,不负责任。薄情也好,寡意义也罢,既然是我开启的,那就自己结束吧,出于懦弱,165只敢在qq上与姑娘z说了几千遍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词,恰是不敢面对,不愿负责的托辞,不说上几千遍连自己都不敢原谅自己。

      165向姑娘z说了自己的梦,姑娘z:“那我就不等你了,祝你幸福吧。”

      心脏再次颤动,空荡荡地颤动,嗡嗡地回声。

      关于生与死,其实就是一出无聊的悲剧,相互悖反的两种选择均属无奈,先生鸟的话应验了。

    “啪”手机应声而碎,165在焦虑和后悔的神经错乱中,怒砸了手机,一次,两次,三次……暴怒和迁怪下,165重复扔下,捡起,继续扔下,捡起,直到一地的碎片,一种仿佛打杀自己的报复快感油然而生。自从和姑凉z了断后,165想要一门心思的用在学习上,然而事与愿违,成绩没有什么起色,165开始对现实展现出一点点,一丝丝,一缕缕的恐惧,抓住救命稻草般放任自己灵魂疯狂地玩游戏,在巴掌大的屏幕上泄愤,在虚无中肆无忌惮地暴力杀人。电光火石般突然奇来的一点清明,便发生了上面一幕—手机的殒命。

      打扫完弥漫于空气中自导自演的怒火冲天和星星点点折射着光芒的碎片下隐藏的满目疮痍,165穿上学校的那身绿皮,去到了父母的店中,刚放好书包坐下,父亲从外进来就带着传播谈资的口气地说:“那边有人跳楼了,好像是你们学校的,和你穿的衣服一样,听说他老爸还是个物理老师,刚刚才被拉走。”“咯噔”心脏猛跳一下,即使这些描述符合特征,但165百分百肯定不是好友L,强烈地不安驱使着165用父亲的手机登上了QQ,迅速浏览空间,就在他砸掉手机后的10分钟里,好友L清除掉了所有内容,发了最后一条动态“最后”,呼吸变得热烈而急促,不可能,不可能,165不顾父亲的询问,带着手机就跑进了那个小区,发疯般给好友L打电话,正巧碰上了好友L高中同学,他们收到了L发出的遗书以及其中拜托的一些事。

      看热闹的人群就像食物分割完毕的蚂蚁们,尽兴而去。只有几个警察和一条警戒线,禁止靠近,警察公事公办地态度告诉165,人当场死亡了,碎成了几块,脑子都裂开了,被车直接拉去殡仪馆。不寒而栗,165觉得这可真是讽刺,L如此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选择了这条路,更可笑的是,自诩为L的好基友,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察觉到。

      L火化那天,165逃掉了期中考试。有些东西在心里一旦发芽了,就会在无意识中,顽强生长,牢牢扎根,想要摆脱,玉石俱焚。165意识发生了改变,在意的东西也许不应该值得那么在意,想不通就直接放弃吧。在火化前,165见到了L的母亲,L的母亲抱着165大哭:“你和他这么好,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吗?”除了跟着哭,165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也想问为什么?初中三年,他一直活在L的耀眼光芒下,自以为十分懂他,却什么也不知道。眼泪模糊中,看见灵堂的“灵”,深埋的记忆被破门而入。临近中考的一个午间休息,先生鸟曾自动请求为165和好友L测字,165好不犹豫地写下了一个“道”字,先生鸟摇头道:“好胜而路断”,好友L写下了一个“灵”先生鸟皱眉更甚道:“山倒了”,先生鸟不肯与我们多语,测完字就离开了,渐渐淡忘的事,又跃上了心头,一切的命途看来都是注定了的。

      L的前女友姑娘y站在准备推进熔炉的尸体前,唱了一首:“长亭外,古道边……”断断续续,说是唱更像是在一人地低声诉哭,站在她身后的10几人一起轻唱这首歌,包括165和姑娘s,久别重逢,165一直疑惑,虽然没在一个高中,但至少是在一个城市吧,一年,两年,却没有偶遇过一次,无影亦无缘,再次相逢好笑的是在好友的尸体前。人,到底是什么?生与死,各又意味着什么?无边无际的无力翻涌袭来。

      165害怕睡觉,害怕梦见L,是小孩对鬼怪的天然害怕,可他控制不住去思考,去模拟,去构建,L死前的绝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跳楼的那一刻他是哭着还是决绝?脑海中不断闪现L跳楼的画面,慢慢地画面中跳楼的L变成了165自己,生的意义与死的诱惑,思考越多,就越无法自拔,飙升而上165的体重,飞驰而下成绩垫底,无缘的梦中人,无能的好胜心,无力的伏地挣扎,无用的人生,165好像真的成为了165了,那以后都许多年里,徘徊在生的力量不足,死勇气不够之间,直到165名字等同于猪,给足了165死的勇气,一所破牌的大学,一个生活无聊的工作,居然那么决绝的爬上了大楼,也没有遗书中那么夸张的颤抖: 

    死者已去,愿生者常乐。

走来走去,还是像懦夫一样的走上了这条路,崩溃一词,以前的我无法理解怎样一种状态算是崩溃,以致于像我一样满眼黑暗,光明尽殁,想了想,大多数的人依旧快乐,幸福的,应该是有光明的,那么我的黑暗估计是眼睛瞎了的缘故。我也极度渴望高兴,快乐,平安,幸福,我也希望正常的活下去,但好像失去了分泌这些感觉的多巴胺,我所能做的就是用面皮表演,即使闷闷不乐也要强行开怀大笑,伪装,是我最擅长的事了。由衷的感谢,我生命里遇见的你们,曾在我眼瞎前,给足了我光明,我不舍得死,可我的腿颤颤巍巍地带着我爬上一级又一级楼梯,越过栏杆,踩在虚无。愿有来生,少点痛苦,少点不堪,少点疲累,多点勇气,多点自由,多点牵盼。希望我生命旅途中的你们,平安幸福,健康常乐。

再见,勿念。

死亡等同于黑暗,即使矫情地编好了遗书,有谁值得告知,有谁又会有半声“唉,他……”这个小小的70亿分之一的死亡就如沙粒掉入大海,也许激起过肉眼不可见的涟漪。

以此悼念好友lzy和讥讽至今苟活的lzy。

我们终将以自己怕死的苟且理由,默默的喘息,期待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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