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
少爷:锦瑟……
锦瑟:少爷……这几年你独自在外可好?
少爷:我很好。倒是锦瑟你清减了不少,我爹娘这些年可有为难你?
锦瑟:锦瑟很好,锦瑟日日都在这桃树下盼着少爷回来。
少爷:傻丫头,你明知爹娘给我定了三年之约。即便我归心似箭,也得等到今日方能回来。
锦瑟:锦瑟知道,但我愿日日复年年在此处等着少爷。
少爷:傻丫头……我们这便回去让我爹娘允诺我们的婚事。
锦瑟:不要!
少爷:锦瑟你怎么了?你可是担心我爹娘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放心吧,我既已完成三年之约,爹娘断无理由再反对我们的婚事。
锦瑟:少爷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呆片刻,只有在这里你才是锦瑟一个人。
少爷:傻丫头既有这般心思,为何连我的名讳也不敢唤?
锦瑟:少爷不要取笑我。
少爷:还叫少爷,叫我的字“华年”吧。
锦瑟:华……年……
少爷: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旋一柱思华年。”
锦瑟:这如何也听不出少爷的心思,倒像是……
少爷:倒像是什么?
锦瑟:倒像是在说我在思念少爷……
少爷:那你……可曾思念我?我便是这样日日盼着你在思念与我。还有……不许再叫少爷!
锦瑟:华……年……
少爷: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可日日思念与我。
锦瑟:我……有的
少爷:你方才可是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我也真是可怜,为了她三年有家归不得,为了她三年日日饱受相思之苦,为了她……
锦瑟:你别说了……
少爷:你捂着我的嘴做什么?我为了她受了这般委屈竟也说不得?我……
锦瑟:求你了,华年……我这三年也是日日思念与你的!若不是我又怎会日日等在这里……
少爷:别恼了,方才我是逗你的。有你这句话这三年的苦楚尽也不算什么了。
锦瑟:华年,锦瑟惟愿此生与你这般相伴到老……锦瑟此生从未做过坏事却连这一生唯一的心愿都是奢望。
华年:怎会是奢望,今日回家我便与爹娘提我们的婚事。我已完成三年之约,定会想法子让他们答应的。
锦瑟:锦瑟如今别无他求,惟愿华年……一生合满幸福。
少爷:傻丫头,这是当然的。待你我成亲之后,再生许多儿女,这一生便是合满了。
锦瑟:我……
小斯:少爷,你怎还在这桃树下磨蹭老爷和夫人起了个大早等到天都黑了夫人一直忧心路上是否出了什么变故让我出来瞧瞧,您还是快回去吧!
少爷:锦瑟我们先回去吧。你这小斯咋咋呼呼,我怎不曾见过你,新来的?
小斯:锦瑟?是的少爷,我是三年前您走后新来的。小的七月来的所以叫七月。夫人说少爷回来后,小的就跟着少爷了。
少爷:家中景致倒是变了不少。
七月:听说我来之前,家里做了大改动,连下人都换了不少。
少爷:……
少爷:孩儿拜见爹娘,孩儿久未在身边尽孝,还望爹娘宽恕孩儿。
老爷:嗯
夫人:晟儿,来娘看看……我儿瘦了。在外三年定是辛苦,若不是那小……
老爷:咳,妇道人家真是啰嗦。
夫人:你看娘。晟儿一路辛苦,先去休息一下,娘让下人们准备午膳。
少爷:娘那我先回房了。
少爷:你跟我进来,七月你去忙别的吧!
七月:少爷,我的事就是伺候您啊。
少爷:没事干就回去歇着吧。
七月:是的少爷,小的去院外呆着有事您叫我。
少爷:嗯去吧,把门带上。
七月:这少爷可真奇怪。
少爷:这小斯来了也有三年了,竟没你半分聪明,忒没眼力见儿了。
锦瑟:华年……
少爷:少爷我看中的人必是不错的,锦瑟你不必谦虚。
锦瑟:没曾想,华年在外闯荡里面竟连脸皮也越发厚了。
少爷:哈哈……今日我拉着你站在爹娘面前,她们竟也未曾说什么想来也是同意了我们的婚事。稍晚些我便去和爹娘提我们的婚事。
锦瑟:华年,我就想这样和你静静地呆着……
少爷:待我们成亲后,就能光明正大的相守一生了,还是你不愿意嫁与我。
锦瑟: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先好好歇歇,我们来日方长。
小斯:少爷,夫人让我请您去用膳了。
少爷:嗯。
锦瑟,你与我一道去可好?
锦瑟:华年你去吧,想来你外出三年有很多话要与老爷、夫人说。
少爷:好吧,晚点我再去寻你。
走吧,七月。
七月:少爷方才你在屋中说什么呢?隔着房门我没听清。
少爷:没听清便是对的。
七月:?
锦瑟:少爷,华年原谅我,我只是想这样平平淡淡的和你多呆上几日。
夫人:晟儿,你来了。快来这里坐和我说说你这几年在外可有受委屈。
老爷:食不言寝不语
夫人:老爷,你看晟儿几年都不在家,如今也已经长大了,你就不要这般严厉了。
老爷:慈母多败儿……
少爷:爹娘你们不要争执了,娘我很好,我已经成人了,能够照顾自己了。
夫人:行行行~儿大不由娘~
少爷:爹娘用完膳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老爷:嗯
夫人:今日赶路累了,好好休息,明日好好陪娘说说话。
少爷:知道了。
少爷:锦瑟,你睡下了吗?
锦瑟:华年?
少爷:是我,我方便进去吗?
锦瑟:你等等,我给你开门。
少爷:不用,你就这样和我说说话吧。
锦瑟:是,少爷想让锦瑟陪你说什么?
少爷:跟我说说你这三年怎么过的,虽你曾说什么。但总觉得怪怪的,不经意间也流露出落寞神情。
锦瑟:……
少爷: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锦瑟:没有!……只是我太过思念华年你罢了。
少爷:哈哈,如此我便安心了。你放心,明日我就与爹娘商量我们的婚事。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锦瑟:明日我有许多事要做,你晚些来寻我吧。
少爷:如此甚好,明日我娘定要与我闲话家常。
夫人:晟儿,你如今在外历练回来,想来也能有一番作为。现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
少爷:娘孩儿也正想与你商量此事。
夫人:那你可有计较。
少爷:一切都听娘的安排吧。
夫人:好好好……对了,下月初八适合好日子,我和你爹商量商量不如就定在那日吧。晟儿娘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
少爷:让娘您受累了。
夫人:不累不累,娘高兴得很。
少爷:锦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娘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今日娘说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如果爹同意婚期就定在那日了。
锦瑟:我的傻少爷……
少爷:你方才嘀咕什么呢?
锦瑟:锦瑟很开心,少爷你日后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少爷:锦瑟,你今日怎的不太对劲,可是婚事来的突然高兴傻了。不是说过叫我华年吗?而且我们成亲后自然是有你来照顾我的。
锦瑟:是锦瑟糊涂了,少爷开心就好。
少爷:你呀!真真是个傻丫头,我若不好好看着你,当真是要被人拐去卖了钱。
锦瑟:那便拜托华年你好好看着我了。
夫人:老爷今日我与晟儿提了婚事,他同意了,竟说一切由我做主。但他并未提起当年那约定,定是这三年已经放下了。还是老爷厉害,免得我们母子为了那小蹄子伤了情分。
老爷:时间是最好的灵药。一切都能因时间淡忘,唯有骨肉之情,斩断骨头还连着筋。
夫人:我看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尽快办完婚事以免夜长梦多。
老爷:那便安排下去吧。
七月:少爷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果然不同凡响。
少爷:七月你这都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要夸也该夸你家少爷,俊逸非凡,貌似潘安。
七月:是是,少爷您俊逸非凡,貌似潘安,好似天仙下凡。
少爷:少贫嘴,时辰可是快到了。
七月:少爷,您稍安勿躁,娶媳妇也不急在一时。
少爷:……真不知娘当初怎会选了你。
七月:嘿嘿……少爷估摸着时辰快到了,您快到门口接新娘吧。
媒婆:新姑爷踢轿门……
新人请出轿,春(米)可吃,晚可粜;
新人出轿来,添丁共进财。
司仪: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少爷:锦瑟你我终于结为夫妻,我现在就给你掀开盖头,喝下这杯合卺酒。你……你是谁?锦瑟在哪里?
新娘:夫君?
少爷:别叫我夫君!告诉我锦瑟在哪里?
新娘:你……你抓疼我了,我不知道什么锦瑟。三年前你家就像我爹娘下了聘礼,我也一直等着今日嫁与你为妻。
少爷:三年前?竟是三年前?锦瑟你为何不告诉我?
新娘:夫君……夫君你去哪里?
少爷:娘你为何骗我?
夫人:晟儿,你说的什么胡话?莫不是新婚之夜高兴昏了头。
少爷:为什么嫁给我的不是锦瑟?
夫人: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婚事由娘做主吗?
少爷:可我已完成三年之约,我以为……我以为你和爹是同意我与锦瑟在一起了。
夫人:从你回来就没看见锦瑟,你难道就没有怀疑吗?
少爷:你胡说!那日回来,分明是我牵着锦瑟一起回来的。我见你和爹没有反对,便以为你们同意了。
夫人:老爷晟儿晟儿一定是撞邪了,那小蹄子分明三年前就死了,怎会……
少爷:娘你不要胡乱编排,回来这许多时日我与锦瑟时常在一处。七月!七月!
七月:少爷?
少爷:你这些日子时常与我一起,你可是看见我与锦瑟在一处。
七月:锦瑟?少爷这些日子并未见你和谁一起。只是时常见你一人说一人笑,分明一个人却总是两杯茶,两副碗筷。
少爷:我不信,我不信!定是你们联合诓骗我,娘你把锦瑟藏哪里去了,你把她还给我。
夫人:三年前的约定只是为把你支开。县太爷看上锦瑟,想娶她为妾。你走后本打算把她送过去。谁知那小蹄子嘴上满口答应,晚上却偷偷溜出去,早上被人发现时吊死在了村口那颗大桃树上。
少爷:难怪那日我在桃树下遇见她,她还时常说许多奇怪的话。锦瑟……锦瑟……
夫人:晟儿,晟儿你去哪儿?
少爷:我不信,我要去找她。
村民甲:你看方家少爷又在那桃树下自言自语了。真是令人唏嘘!
村民乙:是啊,当初多风光!
村民丙:听说是喜欢他们家婢女锦瑟。他以为和他成亲的是锦瑟,却不知道锦瑟早些年就在村口桃树上吊死了。
村民甲:锦瑟那丫头我知道,是个好丫头,可惜了。
村民乙:活该,丫鬟就得记着自己的身份害人害己。
村民甲:积点德吧。丫鬟也是人啊。当初锦瑟吊死在村口桃树上估摸着就是因为前任县太爷要纳她妾,当时闹得也是沸沸扬扬。
村民乙:你们说方少爷大婚那晚是不是锦瑟来报仇了,一把大火烧了方家。
村民甲:应当不是,锦瑟那丫头活着心善,没了也一定是个好的。
村民丙:这事我知道一些,之前官府查得紧,害怕受牵连我也没敢说,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些。
村民甲:你还知道啥?
村民丙:那天我酒喝多了,晚上起夜。你们知道我之前住得离方家很近,就听方府大门哐当开了,然后就是方夫人叫方少爷的声音。后来隐约听到方夫人的尖叫。然后方府就燃起了大火,四处都是尖叫声。
村民丙:后来你们都知道了,火灭了官府来了说方家的下人都逃了,唯独方老爷和方夫人。方老爷应该是当天酒喝多了。可方夫人却是被勒死的。
村民们:这个我们都知道。
村民丙: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关键。其实当日方少爷出去之后,我就开门去看了。我看见方夫人摔倒在门口,跟在她后面的是方少爷的小斯七月。七月用绳子紧紧勒住方夫人的脖子,直到方夫人断气。然后朝我这边狠狠瞪了一眼,才把方夫人拖了回去。不久方府就着了大火。后来官府说下人都跑了,我怕那小斯报复,一直也没敢做声。
村民甲:这七月是锦瑟死后两年来的,这其中难道他们认识?锦瑟从小就在方府当丫鬟不应该啊?
村民丁:听你们一说,我想起来,记不清哪年了。快七月半有一天我进城回来晚了,天都黑了,我看见有人在村口桃树下烧纸钱。走近一看是七月,听他说姐姐我会查出真相的什么的,结果我一叫他,他就跑了。
村民甲:这七月难道是锦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