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卖书的老头儿

一个看书的小伙儿

  昨日深夜，读《中共中央关于湖南问题的若干决定》（以下称《决定》），此“书”在老左书店以30元购得，那时属“内部资料，不得外传”。

  老左买卖教辅之余喜欢倒腾些“文革”时期出版的政治读物，定价奇高，孔网上卖一两块的他能定大几十。那日路过老左书店，见老左正弯腰捯饬些发黄发卷的旧书，直觉告诉我又是些“文革读物”。走上去和老左闲扯，问他又收到了些啥宝贝，老左满脸自信的笑容，见我进了店门，说:“你看看我这些书，好吧！”“嗯，是好书！又要卖几百块吧。”“哈哈，你看看这本，你再看看这本……”

  老左似推荐似晒宝地给我展示了许多和老毛相关，和一些重要会议重要人物相关的小册子，可惜我并不感兴趣。

  从一摞旧书里挑出四本，一本《决定》、一本《学习文献》（湖南省革委会编印，毛重要指示的汇编）、两本有关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学习宣传册，递给老左算价。

  “这本五十，这本三十，这两本四十，一共一百二。”

  “嗯，你还叫贵些，我全还给你。”

  “我这些书网上都没有卖的。”

  “网上一大堆。”

  “你查，查出来我送给你。”

  我知道又要和老头子杠上了，反正无事，索性查查价格，和他逗乐逗乐。

  和老左查价格是常有的事，只是老左老赖，查完报价后总能找些理由给搪塞:“这个没加运费”“那肯定是盗版的”……我也不和老左较真，哪里实惠我就上哪拿，只是在老左这拿的次数还是多些。一来和老左打了四年交道，多少有些情谊在里面，老左给我的价格还是较为优惠；二来在老左这付款后可以立刻拿书捧读，不用再搭上快递的时间，这或算得以“金钱换时间”了。

  《决定》除一定价35元的外其余都是五十以上，只是老左的《决定》已完全脱页，品相很差。《学习文献》定价很乱，从几元到几十元不等，这类册子“文革”时期不少单位都编印过，数量多，内容庞杂，相似度高。因自己曾买过一本湖师大编印的《伟大的文献》，这书也就放手了。两本有关知青的册子网上确未找到，只是自己对其中的内容很感兴趣，也就让老左随便定价了。

  最终书款老左只算了50元，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或许老左是因自己说过白送的话，或许是在查询价格的过程中我们都过了把瘾，因此这书价也就可以相对随便些了。

  关于老左的笑容这里再闲扯几句，老左的自信笑是他收到“文革读物”的标志性笑容。现在旧书少，老左总自信地认为除了他这种开了十几年书店的“老人”有渠道收到这类读物外，其他人是收不到的。

  同样持类似观点的还有在师大附中门口摆书摊的老高，每有买书人和他讲价时，他便会给你来上一句:“这书现在很少了呢！我是从河东收回来的，你去看看河西除了我谁还有这些书卖咯。”

  现在老高头已不再摆书摊了，去年十月份寻到他的仓库，透过门缝还能看到书堆在里面，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在北京给女儿带孩子，以后应该就不摆书摊了。电话里老高头问到我的近况，似老友间的闲扯，或许是他在北京太闷太无聊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