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好美。
这个女人告诉我她爸姓古,她妈姓杨,她叫古珍珍。
她告诉我印尼离着新加坡只有俩小时的船程,站再印尼的国土隔海相望就能看到新加坡,她告诉我她家里兄弟姐妹六个,她排行老五,最小的妹妹一出生就送人了,从未见过面,她告诉我她十九岁就不念书了,那里的学年制和我们这儿的一点点儿也不一样,她告诉我她在新加坡打工的时候经常吃海鲜,现在在我们这里不吃海鲜都有些不习惯,她还告诉我印尼人喝茶习惯放白糖,买茶的时候一定会买白糖,所以来到这里喝我们中国人的铁观音碧螺春总觉得味道怪的出奇,她说她喜欢喝咖啡但在我们村子的小卖部里怎么找也没见有卖的,她说她来这里半年了饭菜总是那么的不合口味,尽管努力习惯着…她说她想找家工厂打工,在家闲着也不挣钱,她说家里的农活怎么也不会做…她告诉我了那么多,仿佛一下子要把想说的都告诉我似的,在家里她的话不是很多,可是我们在一起她就像有很多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完似的了。我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只身一人远嫁他国,在另一个国度开始她的另一种人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她会不会也在月圆之夜时想起异国她乡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呢?她自己现在也已为人妻为人母了,会不会闲暇时候想起故乡的父老乡亲呢?她对现在的生活挺知足的,公婆对她都很好,在家看看孩子做做家务,等着还有两个月就要回国的老公,就是她现在生活的全部。
我告诉她我在烟台念书,经常户外打球所以不怎么白,她说她才黑,可在我眼里,她很美。我告诉她烟台是个沿海城市,所以海鲜很常见,她说她很喜欢吃螃蟹,以前在新加坡经常吃,我告诉她我们这里是个小村庄所以没有卖咖啡那样的大型超市,新城也只是个小县城,她问我泰安是个大城市吧?我苦笑着说是的。她说像我这个年龄应该有男朋友了,我说如果有了就领给她看看,她说人家一看是个外国人会吓坏的,我说怎么会,她不知道在我眼里她很美。
我不知道以前在东南亚国家生活的她过着怎样的生活,我只看到了在这里她只是个和其他大娘大婶没什么区别的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形象。蓦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不敢想象如果她不远嫁我们这里,而是嫁入某一豪门,那她过着的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拥有的是不是有着二十六岁应有的奢侈年华,可即使是这样,她在我心里,依然很美。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不管怎样,我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