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岛

文/一支鸟                                  

壹

你选择做个流浪者，四季迁走，没过多的留恋，抑或为谁停留。

你把所有积蓄花费在旅行上。一双破皮鞋穿了好几年，一台单反照遍你去过的地方。我总在想你在欧洲极冷的国家是怎样度过那样长的日子。

终于，你到了阿根廷，遇上了让你心动的姑娘，决定留在阿根廷。收到你留言那天，我正想告诉你我结束了这边的工作，买好了机票要来找你。

关闭邮箱，窗外的风簌簌的吹，直透过窗户吹进我的心里，浑身凉凉的，脸上凉凉。

我想那位姑娘这次一定留住了你的心，否则你怎么甘心安定呢？

你在阿根廷生活了近一年，期间我们联系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我努力工作，也努力的不去想你。

贰

有朋友问过我，学生生涯中印象最深的人是谁，我回答，上课打瞌睡然后让我罚站的老师。

其实并不是他。

我印象最深，并且一记经年的，是你啊，何衍。

再次收到你的邮件是我的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你和你的阿根廷姑娘正享受美好人生，笑看风花雪夜，怎会记得大洋彼岸的我？

“巴黎，我又要踏上旅途了，下一站是冰岛，你愿意与我同行吗？”

我愣了半晌，这样的事让我兴奋的回不过神来，抬手捏捏自己的脸，确定这不是梦后，我快速的回复了你的邮件。

“我愿意。”

十多天的准备时间，期间，我辞去工作，买好所需物品，再与你商量酒店，旅行攻略。

直到飞机起飞我还是难以置信的。

叁

再见你你变了许多，也是，五年了，从毕业后到现在已经五年，你比从前瘦了好多，略显沧桑。

你说，嘿，巴黎！

你照样的幽默，新鲜事，笑话，旅途点滴讲给我，我们去泡兰湖，湖底细柔的白砂绵绵的，好似在云端。还有雷克雅未克大教堂，看着年轻的夫妻在神父面前许下诺言。

极夜的日子你予我一杯酒，畅谈人生，规划将来，你好听的声音伴随着我入眠，在这里，没有你的旅行，没有阿根廷姑娘，我们的距离不再是遥远的距离，长久的时间。

冰岛风土人情短短几日让我彻底爱上这里。

我们坐在雷克雅未克街头的咖啡店里，你看书，我说我要画你的样子。你点点头，一动也不动，但你不知道我是个绘画白痴，画出来的明明是个猪头。

冬天的冰岛冷的不行，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去看极光，躺在露天的帐篷里，我们运气很好，美丽的极光打在天空，好似一幅美丽的画，而你在我眼里是画里最让我心动的那个人。

你看我冻得通红的脸，小心翼翼为我捂脸，原本就深邃迷人的眼透着温柔。

“阿衍，我喜欢你。”我想我是着了迷，否则怎么会脱口而出，一瞬间我就觉得脸部不停的升温，羞的不知所措。

你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嘴角陷进深深的酒窝，我想起网上的一句话，你的酒窝没酒，我却醉的像条狗。

你拥我入怀，我听见你轻轻的说，“傻瓜。”

肆

难听的闹钟，吵醒我，酒也差不多醒了，房间乱七八糟，床头的电脑依旧亮着，页面上显示的是你昨天发来的邮件。

“巴黎，对不起，我决定留在阿根廷结婚。”

我看窗外，依旧是极夜，黑暗的街道仿佛我从未醉过，也未睡过。也像是我下了飞机，天黑暗黑暗的，人群里没有你，只有无边的失望。你没有来，属于我绮丽的梦也醒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举行完了婚礼，和你的阿根廷姑娘。

冰岛太冷了，是不是怯住了你的步伐？你不敢前来了？我不想承认是你深爱的阿根廷姑娘让你放不下手，自欺欺人一直是我的拿手本事。

我想我还要喝点酒，不然一个人怎样度过这冰岛极长极长的极夜呢？

这样，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