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励志散文

当下的某一刻

2018-12-26  本文已影响11人  行走自由的花

阿春说:我抑郁了。

她依偎在角落,酒吧若影若现的灯光投射在她那浮夸的羽绒服上,余光下帽子上白色羽毛瑟瑟哆嗦。或许厦门的冬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阿春的羽绒服与往日的酒吧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我以为过去了,我以为一切是过去是结束,原来也有可能是开始……”黑暗中,我仿佛能听见阿春用力抱紧自己羽绒服的声音。

酒吧里,张学友的《想和你去吹吹风》歌声缓旋在上空,“很想和你再去吹吹风去吹吹风,风会带走一切短暂的轻松……”那年,如歌声般中阿春的父亲消失在世界的尽头里。阿春抱着惨白的被子,医院里浓烈的药水味冲刺着整个房间,仿佛一下刺痛了阿春的眼睛,热滚的泪水发了疯一样无声无息的渗透在冰凉的被子上,无声而沉重。

阿春后来对我说,父亲走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再也没有了”。时间还在,却永远没有那一刻的存在。

阿春讲,父亲在的时候,有一回他说对我妈说如果我还有60天的时间可以给自己支配就好了,他还有很多腹稿。

他说:知遇之恩不可忘。

他说:我家吾女初长成。

阿春讲父亲从小在组建家庭中生活,或许是环境的影响,对于家这个字眼,他从小爱的比常人深沉,比常人小心翼翼。他敏感小心,处处想着照顾别人的情绪,故而印象的父亲并不是个苟言爱笑之人。或许敏感的人总是多一种情绪,所以就算当父亲成家后并没有如生活期待里放下所有的情绪,一家人热闹闹腾般相伴,直至父亲死后,一切如池塘里的池水风平浪静。阿春哽塞:其实,他也这般热爱生活,只是心弦被架上去后放下去就会绷断。就如同荆棘鸟一生只落地一次,一生都在天上飞,累了就睡在风里,当它落地之时,便是它慷慨赴死之日。

“父亲走了,他可以好好歇息了。”阿春将整个头陷入自己的羽绒服里,仿佛只有羽绒的厚度才足以给她温暖。那刻,我多想走过去抱抱阿春告诉她别怕,一时语噻的我却站在那里停滞不前。

阿春走了,后来听有的人说她去旅行了。

我去到她开的酒吧,有几个工人正重新在装修,据说接手的老板想开家花店。拆掉的招牌被零落的丢弃在地上,零碎中依稀能看到往日高挂的“乌托邦”三个字。当时阿春走到我跟前说:二狗子,我决定了我的酒吧就叫乌托邦。有即无,无即有,也算是对人生某部分的成全。

眼前,仿佛又出现阿春那兴奋而又压抑着的眼神。阿春去哪了谁也不知道,仿佛阿春就在一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没有告别,没有前兆。阿春在阿春父亲走的那天说:告别是离开的感叹词,将分开的情绪渗入到骨子里,凉到心。

初次认识阿春,是在朋友的生日饭局里,朋友刚想介绍就被阿春的大嗓门被淹没了“早听殷子讲过你的大名了,xx高材生,多才多艺,据说现在也是咱市医院年年好评的再生华佗。”一顿浮夸的画面感居然让我深深记住了阿春,或许我这一辈子乖乖女的形象被阿春这一生大有好汉女子的形象被迷住了吧。

不过后来阿春跟我说,她很羡慕我,大才女,医术又高明,如果父亲当初救我时我是另外一个像你一样牛逼的医生就好了,父亲就不用大半辈子在轮椅上坐着了。

后来从朋友口中才知道,阿春这条命是被他父亲从鬼门关上捡回来的,那年阿春父亲眼见一个被裹里的娃娃差点被路边的大卡车压死在轮胎里,说时慢那时快,阿春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去抱开了那个哇哇大哭的女娃子。那个女娃子不知道是哪家遗弃在路边的娃子,刚好遇上酒驾的司机,幸得被阿春父亲遇见,而那个女娃子正是阿春,一切就像充满戏剧性得剧本。阿春父亲幸运的是命留下来了,双腿却因为被重度撞击再也不能行走了。后来,村里人能经常看见阿春妈妈抱着阿春,推着轮椅上的阿春父亲,阿春在怀抱里呀呀喊着“爸爸,妈妈……”

阿春是独身女,有次阿春偷偷听到房间里的妈妈对爸爸说:阿春长大了,我们就不能再要个孩子吗?阿春父亲缓缓说道:我不想阿春体验我小时候所受过的生活。

阿春素来吃药,她说,父亲如果是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那先天心脏病就是置她于第一次生命于死地的。而幸好得是,第二次生命的开始我不是一个人。或许,我该感激我的亲生父母放弃了我,遇见了我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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