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是坡上一棵小草

每个人都有一个志向，每个人的某个时间段都会有不同的志向，这个志向推翻之前的志向，从而确立新的志向。希望将来自己做怎样的一个人。人就是在这种"立"和"破"之间，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小时上学的时候，每年都会谈到自己的人生规划。希望将来自己做什么？上小学时的第一天，上第一节课，老师让大家踊跃举手，积极地发言。大家从小都听很听老师的话，一个比一个手举得高，都争着強着发言。同学们的理想很高大上，听了真是让人热血沸腾，钦慕不已。有的说，我热爱蓝天，长大想当一名飞行员。有的说我想长大当个科学家。说这两种理想的人很多，不知是看样子，还是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还有的说我将来当一名工程师。有的说，我将来当一名人民教师。总之，说他(她)将來当飞行员和科学家的起码占到百分之七八十。好像老师之前定好的，将来一定能当飞行员和科学家。于是，大家都按着这个路子一直说下去，千篇一律。结果是，反正没人当农民。也不管将来当上还是当不上飞行员和科学家，先过过嘴瘾再说。他(她)们在说这话时，完全没有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没有结合自己的特长和爱好，完完全全迎合大众的心理。将来是个未知数，谁能说得准呢。我当时也和他们一个样。

三十岁之后，我到了三十而立之年。人生就基本定下来了。当初说自行当飞行员的，都没当成飞行员。当时说将来要当科学家的，一个也没当上科学家，反而一个个去工地上搬砖。这是一个多大的讽刺啊。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说句心里话，人人都有梦想。随着时间的不断向前推移，人的梦想也在不断地变化。而且，越来越接近现实。

我有时也在想，我倒是很希望自己是一棵草。我这个愿望不高吧，贴合实际吧？

我不愿长在园子里，我不想与树木争高。我本来就不高，既使把我放到什么地方，我永远是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决不会长成一棵青松。我不想与树木争高。不想与树木争夺营养和雨露阳光。

我也不愿做田地里一棵草，不愿夹杂在庄稼之间，与麦子苗，玉米苗争夺水分和养料。若那样话，农人对我恨之入骨，自己越是顽強，越不受欢迎。最终，锄头和农药是我的丧身之地。

我生来就是一棵草，其貌不扬，不愿被一直养在花盆里养着，被宠爱着。渴了，有人会按时喷洒水珠。饿了，有人会把各种肥料和营养土都及时跟上。我想独自在大风大浪中煅炼成长。

在墙头上也能生长，而且，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这也远非我所需要的样子。

我是一棵小草，有草的样子，草的温柔和坚強。风奈何不了我，雨奈何不了我，雷电更奈何不了我。我把他们每一次的施虐当成生命的一次洗礼。我也开花，也结果，但与盆中的植物不是一路人。我不愿取悦与人，不愿讨好与人。

我只愿生长在干涸的草坡上与坡上的众兄弟姐妹为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坡上的青草，被啃了又发，发了又啃。只有不挖尽地下面深藏的根，只要这根还在，它的生命就一直还在。明年春天，它还是会勃勃萌发的。镰刀只能是削去它的头，一茬一茬的，却不能挖尽它的根须。所谓的:镰刀割不尽，春风吹又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