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说c97744f3e497故事

露西,露西

2017-07-27  本文已影响0人  游泳的咖啡

初见露西,她身穿皱面白色V领连衣裙,弯腰站在讲台边和一个老教师说话,墨黑的头发顺直垂下来,低低地在肩膀处打了一个弯。周一例会马上开始,门口不时涌进人,三三两两地走向座位。我坐在会议室后排,眼前是黑秃秃的黑板和露西白亮的丽影,好似构成一副棱角分明,线条爽滑的黑白剪纸画。露西不时抬手拨开垂下来的头发,修长白净的手臂一漾一漾,不禁让人感叹“柔荑”二字的精美。

露西的美众所周知。男同事乐此不疲地与她周旋,聊天,说笑,周而复始。露西犹如立在泥土里的金色雕塑,静静地看着叽叽喳喳的男人,偶尔点头微笑。女同事带着半是妒忌,半是羡慕的语气谈及她的美,心里究竟是不服气,不甘心的,但为表大度,女人们不能否认露西的美。所以露西的闺中好友都是自成一家的美女。

认识露西前,我也自诩美女,毫无悬念地将自己划归为露西的好友。离近了看她,眼睛大而有神,黑白分明的眼球像清潭里的明珠,灵光闪烁。嘴唇娇小,一笑起来,雪白整齐的牙齿遮不住地全数露了出来,有种红白相间的甜美。

露西钟爱奢侈品。零钱包,大挎包,漆金色皮鞋,毛绒外套,都彰显着名贵。女人对奢侈品的态度从来是摸棱两可。一方面憧憬、期待能够拥有,另一方面畏畏缩缩,不敢告知世人,生怕被人误解成拜金女郎。露西却不同,她对奢侈品的态度从来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追逐,堂而皇之地佩戴,肆无忌惮地炫耀。我经常上完了课并不离开,坐在办公桌前,看露西一层一层、风情万种地整理她的名包。她喜欢站起身,将头往后仰,头发一股脑地向着腰间奔去,然后双手轻轻在耳旁拢一拢,再直起身子,绑紧头发。偶尔听到一句玩笑话,便会抑制不住地边捆头发,边歪着头,咯咯大笑。笑意太满,让人怀疑自己也会被她的笑噎住似的。

露西的出现与学校是不相适宜的。露西太美,又太自知自己的美。只稍稍打扮一下,或系一根腰带,或带一朵珠花,逼人的美便倾泻了出来。学生在论坛里为争论露西与另一女教师的美,热情滔天,将论坛围堵得轰轰烈烈。

学校里关于露西的流言蜚语,此起彼伏,从未间断。男人,女人好似都无事可做,一双眼睛紧紧牢牢地栓在露西身上,稍有风吹草动,便奔走相告。于是,露西美亦美,到底是美得不够光明磊落,不够干净笔直。

可事实上,露西从来不懂“谦逊”地隐藏自己的心事。阳光暖煦的下午,露西身穿运动服,头戴鸭舌帽,挥洒着网球拍,累了,便和高高帅帅的毕业生坐在石凳上,款款地聊天,任凭无数道探寻、鄙夷的眼光来回梭巡。

在卡拉ok比赛场上,她一袭黑色紧身衣,光溜溜的黑色上闪着一串亮晶晶的珍珠项链。我从她身边走过,惊鸿一瞥,她脸上五彩的晕着光华的纹身贴,好像空灵地漂浮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光影明灭,只余那悠长而深邃的美。

圣诞节踏着冬日雪,懒散而冷静地到来,人心却因着雨雪沸腾、热切。在热闹,喧嚣的圣诞晚宴上,露西喝得酩酊大醉。酒红色的液体在高脚玻璃杯里徘徊、打转,最后统统灌进露西颤抖的心。我扶着露西走在寒冷的月光下,碎石小路蜿蜒,我与露西脚步蹒跚。她一边摇晃,一边哭泣,嘴里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打开床头灯,昏暗的橘黄色灯光照耀在露西满是泪水的脸上,泪光,灯光,交相映射。我轻拍露西的手,安抚她睡下。临睡前,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我说:“我很想他,我真的很想他。”

生活在这个世上,一个人便是一座城。我们都活在自己建造的城池中,生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露西美得不可方物,外人嫉妒憎恶得不能自已,以为露西拥有、抢夺了自己心中完美、圆满的人生理想,可美人亦有忧,美人亦有愁,露西风华绝代的美下面也藏着一颗脆弱、摇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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