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在路上散文

《六和寺的灯影》

2019-08-19  本文已影响0人  一蓑任平生

夜是死一样的寂静,远处又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打破这死一样的寂静。屋内,昏黄的油灯下,把人的影子拉长再又拉短。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几声,面容憔悴,显然是大病在身;另一个则来回的踱步,在思考着未来的打算……忽然,那床上的人几声急促的咳嗽似乎令人窒息,那踱步之人,赶紧上前给其捶背拍打,“林兄,以后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你的起居和生活,你稍等,我去端药。”踱步之人说。

屋外廊下的碳火上,砂锅里的药正翻腾着黑黄色的泡沫,显然药已熬好,于是倒进瓷碗里,一股中药味扑鼻。

他用自己的独臂右手扶住床上之人的背,让其坐起,然后把枕头竖着垫在其身背后,再用右手把碗端在病人口边。床上之人吃力的喝了几口,然后又是一阵咳嗽,甚至咳嗽中带出了一口淤血,红红的,把被面都染红了一片。

“兄弟,我可能快不行了,我有这种预感,而且这种感觉还很强烈!”病人喘息着说。

“林兄,不要如此说,你会慢慢好起来的!”踱步人安慰。

那病人慢慢闭上眼睛,他的眼前浮现了多少往事:春和景明的大相国寺,那面若梨花的林娘子,灵巧可爱的锦儿,那令人生恨意的白虎堂,那阴森后怕的野猪林,那豪爽仗义的大和尚,那风雪深夜的山神庙,那为取投名状与一个青脸大汉的厮杀,那硝烟弥漫的江南,那刻骨铭心的及时雨大哥……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划上人生的休止符了!

“林兄,哥哥临走之时有重托,要我好好照顾你,我现在已是废人,但一起走过磨难的结拜兄弟,我是一定会尽心伺候的。”

六和寺外,一片山林,在一棵硕大的松树下,一捧黄土前新立了一口石碑,山风阵阵,诉说着一个英雄的不甘和落幕,叶落纷纷,这秋意渐浓的萧瑟,这是人生终点的归宿。

“林兄,你终还是去了!”那踱步人脖子上戴的人骨念珠,在暗淡的灯照下更显得幽幽神秘,那墙上更挂着两把雪花镔铁刀,在诉说着过往尘封已久的硝烟战火;他慢慢走出门外,立在寺外塔前,他在回忆,回忆很多经历过的岁月……

终有一天传来讯息,宋哥哥一杯毒酒已经去了,陪哥哥的还有黑肆,学究,还有帅帅的花神箭。

他五味杂陈,内心犹如这灯下的影子,飘忽不定,踱步,不停的踱步,足足半个时辰,他方站定,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一切都结束了!

从此以后,遁入空门,青灯古寺,晨钟暮鼓,开始了他后半生的修行,世间再无行者,直到八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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