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

在好多年前，我也不记得是哪年了。在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在那个村子，我与哥捉迷藏。

我藏在了破旧的衣柜里，期待着他来找我。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轻轻的呼吸声。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了大人的身影，她蹲下来和哥说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说话的内容。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哥的哭声——自打我记事起，第一次听到。哥的声音很大，他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可是我妹妹怎么办？她才不到四岁啊！她也只是不到四岁的小孩啊！”

那人似乎已有了不耐烦，吼了句，“你管她干什么？跟我走！”

我躲在柜子里不敢出来。

那个人说完话，便扯过哥的肩膀拽着他往外走。看到哥哥将要被拉走，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推开柜门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哥——哥——”年幼的我话还说不利索，再加上情绪不稳定，更加听不真切。

离我不远的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手里却还拉着我哥。

看到我，哥的情绪更加激动。使劲甩着手要挣脱女人的束缚，女人敌不过哥的力气，就回头喊了一声。没多久，就又有一男人过来了，扯过哥的肩膀，将他紧紧地锁在跟前。

女人瞥了我一眼。当时的我并不懂得那眼神里包含着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是嘲笑，是厌恶。那个眼神，胜过无数话语。

之后，听隔壁家孙娘说起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我的亲小姑，嫁给了城里的包工头。因为身体原因生不了孩子，就和我的酒鬼父亲商量把哥带回家去养了。至于为什么如此厌恶我，我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