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十八载之第九十六回 暗流涌动

话说大冯虽然拍拍屁股表示回家带娃去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大冯是何许人也，不说是一代枭雄，最起码这叱咤风云的称呼准没错。想当年跺跺脚民国都要抖三抖，就这样被欺负来欺负去，搞得最后灰溜溜的下来，他怎么甘心就此长住乡野了此一生呢？

再说了，就算大冯封刀归隐，这直隶堂口还在，原来还左右摇摆的曹锟，现在已经是直隶堂口总杠把子，人家心心念的副哥没捞到，岂有不生闷气的道理。

就这些已经够大段喝几壶的了，可不料，还没完，小徐还埋了不少雷。之前邀张作霖入关协同作战，按理说，是你小徐有求于人，而且承诺在先，公事公办就可以了嘛。结果这小徐又仗着大段的独宠，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不仅私自截胡奉军的饷银，甚至还有暗中怂恿老同学动起来翻身奴隶把歌唱的嫌疑。

也就是小徐艺高人胆大，你也不想想他张作霖是什么人，那坑他的钱不就是要他的命嘛。这也就算了，你这歪脑筋动来动去，居然还想鼓动个谋朝篡位，造反吗？这是要干嘛？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张作霖骂骂咧咧说见过不知羞耻的人，没见这么不知羞耻的家伙。

你看，这边和直隶堂口的关系还没有扯平，那边又得罪了张作霖，你说大段这日子能好过吗？如果说不好过，那也不对，至少他在北京城还是蛮悠哉。可是出了京，他也就剩下无奈了。为什么要下停战令，除了曹锟和小吴在拖后腿，张作霖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带着兄弟们开溜不也是重要原因吗？

这小徐于大段，那是副将，也是祸害。有功自然需要奖赏，可有过，就不能包庇。可惜大段这护犊子心切，有功奖，有过却不罚，每当这熊孩子在外闯了事，大段总是舍出自己的老脸来抚平这伤疤。如此长此以往的奖而不罚，使得这熊孩子是越发的跋扈。做事雷凌的代价就是缺乏全面的考虑，导致四面树敌，既给自己埋下了伏笔，也给大段添堵。

看着眼前的烂摊子，大段表示很难过。想想看老袁之后这两年多的时间，其实有好多事自己想做。比如南北一统，比如整顿经济，比如调整财税。可是仔细看看，有哪一件事完成了呢？当初设下的小目标居然没有一个得到实现，甚至都有倒退的趋势。想到这，他不免失望，好像真的辜负了老袁的临终期望。

不过复盘一下原因，大段也很无奈，老袁那是一枝独秀，可到了自己这辈，那可是百花齐放，大冯和自己段位相差无几，更不用说还有什么张勋，曹锟之类的，那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什么办法呢？你不服我，我也看不上你，这北洋一家子忙着斗来斗去，哪里还有闲心思去实现什么人生小目标呢？

现在呢，情况貌似好了一些，大冯回归家庭，张勋这已经是过街老鼠，翻不起什么浪了，剩下的也都是小辈们。大段觉得凭着自己丰富的阅历和多年练就的厚脸皮，再加上老徐的慈眉善目，应该是没问题。他认为有必要调整下一阶段的工作重心了，那就是搁置争议，共图大业，集中精力抓生产，一心一意谋发展，就算达不到赶日超法，那至少不能落后老袁太远。

这边大段正畅想着美好未来，躲回家的大冯心里可够烦躁的。想一想这历届一哥，老袁那是没的说，那一套霸王拳虎虎生威；黎叔呢，孤家寡人，受气是难免的，可他还有一套左右互搏术可以解解闷；最惨的就是自己，有枪有钱有兵有实力，为什么翻来覆去受伤的总是我呢？连个转正的机会都不给，混得真是憋屈。

大冯越想越生气，身子是回家了，眼睛却望着北京，满脑子就是放电影，一会是昨日再现，想起和大段多年的手足之情；一会又是决战紫禁城，脑子里到处是和大段掰手腕的画面。

记忆是个可怕的利器，很多时候，它给人留下最清楚的不是别人曾经给予的帮助和理解，而是某人不经意的一点伤害。

做了大半辈子的英雄，临了却像个狗熊一样被人赶回来。大冯表示这口气很难咽下，还是有必要找个理由发泄。虽然现在退居二线，不过毕竟在这圈子闯荡多年，人脉还是有的，就像他曹锟已经是直隶扛把子又怎样？不还是规规矩矩的叫声大哥嘛。

大段啊，就先放你一马，让你尽情的疯狂一会。咱们来日方长，等我结束闭关，铁砂掌大成之日，我要连本带利一股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看到没？大冯这是金盆不洗手，回头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