抲黄鳝

2021-01-30  本文已影响0人  乄久哥

抲黄鳝

屯屯泥墙,吃吃泥浆,抲牢划要把我转酱,据说这是黄鳝在玉皇大帝处状告人们虐杀并食用鳝族的说辞,听听是也蛮惨的,但话又说回来,谁叫你敢啃了唐僧的脚底皮呢。

      六月黄鳝赛人参,当年根本不知道黄鳝有多少营养价值,只晓得黄鳝味道鲜美,松软嫩滑鲜中带有黄鳝特有的腥味(鳝鱼素),不论清炖或红烧鳝段、炒鳝背、鳝丝羹,都百吃不腻,现在才知道黄鳝原来富含DHA、卵磷脂及维生素A等。

      民以食为天,鳝鱼羮对于我们宁波人来说就是一只大下饭,时至今日不论婚丧嫁娶的宴席上鳝鱼羹始终占有着一盘之地,小时候也曾听妈妈说过,以前开饭店的如果客人在鳝鱼羹里吃出那怕一根鳝鱼骨那这碗鳝鱼羹就不用付钱了,说明黄鳝在我们宁波人餐桌上的地位是那么的不可小觑,而且对这只菜的要求也是那么的严谨,似乎有着不成文的规矩。

    几曾何时,现今宴席上的鳝鱼羹真的很鸡肋,导致许多席间的鳝鱼羹成为凑盆菜,几乎没啥动筷席毕就被倾倒入垃圾桶,这也难怪,这味道真的难以入口。而我每次席间见到鳝鱼羹出场就会想起小时候鳝鱼羹的味道以及当年抲黄鳝的场景。

      抲黄鳝比起捉泥鳅来说技术要求要高得多,这还真不是小屁孩能做得了的事,因为,真正意义上能抲黄鳝得到了十几岁才行,而主要还是工具问题,当年可不象现在,淘宝上随便都能买到这些工具,什么钓钩、鳗钳,黄鳝笼,头灯甚至迷鳝药也有,那时候工具都得自己动手做,首先是钓钩,当年找一根能做钓钩的钢丝真的好难好难,碰巧得到一顶被人丢弃的破凉伞那是如获至宝,虽然粗了点将就着也是可以用,拆取一根钢丝煨红退火后把一头磨细磨尖,用钳子折出钩子的型状后再煨红迅速放入水中淬火,再在近钩弯处绑上一根与钓钩等长的线,这样就算大功告成。

    立夏至中秋是抲黄鳝的最佳时节,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想去抲几条尝尝鲜那是洗好锅可等着的事。提上拤箩蒲边上挂个装蚯蚓诱饵的小瓶罐,说出门就出门,先到菜地边挖几条蓝色的大蚯蚓,把蚯蚓从钓钩把尖一直往钩弯处穿再用线螺旋形绑紧,出了村口沿着水沟、田塍或河埠头、池塘边一路走,只要找到漫着水的小洞或缝隙就用钓钩往里轻轻探扦,多数就能钓到黄鳝,小如指头的特贪吃基本一钓就出来,大到三四两以上的那是要耐着性子钓,有的甚是狡猾,可能是这条黄鳝曾经被钓钩扎伤过嘴长了记性吧,一时半会就是不肯轻易吞吃,只是不时地来啃啃,有时明明看到露出来的金黄色的鳝头就是不来上钩,只好下次再去钓,真是持久战的节奏,这样的黄鳝大多在池塘边或河埠头。

    比起用钓钩去钓,在夜晚里用火油竹把照着用鳗钳去抲那要方便多了,只是这有季节的局限性且必须备有一套工具,而那时候只要用钱可以办到的都是难事,小伙伴们几个袋袋里能有五角一元的,真是一钿难倒穷小子,而少年壮志不言愁,没有枪没有炮自己可以造,在旧棉垫被里去偷抽些棉花,用点美孚灯的火油浸湿再塞在竹管桐里就成了火把,鳗钳么,说是鳗钳但从来没钳到过鳗,找三根竹片削好,用剪刀头钻九个空再用铅丝扎上就成,做得结实些的可以用上几年。

    立夏前后,生产队里的早稻秧苗己基本插种完毕,而冬眠后的黄鳝每到夜晚都游出来觅食,这正是抲黄鳝的好季节,天色将晚就有几个小伙伴出门去照黄鳝了,有财大家发,我也不落下,先把工具准备就绪,怱忙吃完夜饭,等天一暗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去了,出了村口就远远望见东一把西一把的火油竹把已经点燃,好像卖花姑娘电影里的表哥带着乡亲们到地主家去救花妮的场景。

    选别人当晚没走过的田塍一路姗姗前行,近村庄处田塍边抲到的大多只是一些小指头大小的,而路远或偏僻山脚下的田塍边坎塘下那货色就不一样了,有时会抲得提到手软,或油尽火灭才摸黑回家,当然,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什么火赤链、水蛇白眼那是常常被踩到,起初真的有点毛骨悚然,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避开就是。

    还有一种抲法叫插黄鳝香,就是削好几十支尺把长的细竹签,每根竹签串上一条蓝色大蚯蚓插到偏僻的田塍边,不深不浅刚刚好把诱饵贴近到水面上,使黄鳝闻得到但吃不了,几个钟头后只见黄鳝们三五成群地在香棒下傻傻地等着被来抲呢。

      至于下黄鳝笼的抲法那更简单,把蚯蚓用竹签串上插在笼内再塞上木塞,选择隐蔽的且估计会有货的地点放置好,以防被人看到顺手拿走,用烂泥压上并一头露出水面,因为进入笼内的黄鳝时间长了会被淹死,并在外口做好标记,否则明早自己也可能会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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