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老公送闺蜜回家之后...
01
若不是吴珊那天在她家喝醉了酒,若不是她要刘康送一街之隔的吴珊回家,若不是她在他们走后才发现吴珊的包拉下又给送过去,潘文琳不会看到那一幕——她的闺蜜和她的丈夫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翻滚扭动。
她立在虚掩的卧室门口就呆住了,挪不开步子发不出声音,只有他们的喘息一声一声砸过来,在她的心上,生生地疼。巨大的冲击令她不知所措,竟然一转身跑了出去。
刘康一个小时后回来,他去洗澡,没好气地说:“以后别让我送吴珊了。一喝醉酒就吐得到处都是,若不是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才懒得理她呢!”
潘文琳哆嗦着从茶几上拿刘康的烟,又哆嗦着按打火机点烟,火苗窜出来的时候,烫住了她手,疼得她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大吵大闹毅然决裂还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她现在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这太重要,走错一步,她的婚姻都会分崩离析。
嫁给刘康的时候她24岁,刘康27岁,他们通过相亲认识,觉得彼此合适很快就结婚了。她不是那种太有主见的性格,一向被父母管得严,他们觉着刘康工作稳定,家境优渥,性格也还本分,是不错的结婚对象,她也就觉得挺好的。
结婚两年后她生了儿子,公婆喜欢得很。婆婆更是办了病退专门回家带孙子。吴珊本想自己带,但见婆婆那么开心也就没说什么了。
她一向都是乖乖女,总替别人着想,跟刘康之间也是相敬如宾,拌嘴的时候都少。
刘康也会对旁人说,娶了潘文琳这样贤惠的老婆,是拯救了银河系。
但是,他怎么会转眼就忘记她的好,跟她的闺蜜搅和在一起了呢?
02
潘文琳想离婚。
撞上那样的一幕后,她觉得自己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难受。她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乱糟糟的。
她给母亲打电话,试探地扯到离婚的话题,只是一开端就被电话那头的妈妈压了下去。她苦口婆心地说:“跟谁不是过一辈子呀,再嫁也不见得好过,文琳,你可不能胡乱地想,刘康已经不错啦!再说你要是离婚了,我跟你爸的老脸往哪儿搁……”
潘文琳知道,其实她也没有勇气离婚。她懦弱,又不喜改变,跟刘康结婚8年了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儿子!一旦离婚儿子就会有后妈,若是后妈对他不好呢……
她也明白,离婚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要如何去向父母解释,如何去向朋友解释,如何去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个人生活,再有,下一个男人,能保证不再犯和刘康同样的错?
她的心突然变成一个深渊,跌呀跌,却呼喊不出。
倒春寒里,她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衣里,还是冷得不行。穿过街头时,她会突然停下来,她在想,如果下一秒被车撞了,会不会就不那么难过了?
因为打定了主意不离婚,她也不想戳穿刘康了。
在他面前,她不动声色,但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隐忍住心里歇斯底里的情绪。
刘康亦和平日里一样,按时上班,准点回家;会夹菜堆在她碗里;会陪她看肥皂剧;也会在出门时轻轻地拥抱她。一切都没有变,但她却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有时候他的手刚一挨着她,她下意识就躲开了。
吴珊也没有再来她家喝酒,她出差的丈夫回来了,偶尔她在朋友圈里晒晒娃晒晒老公,潘文琳很想讽刺她几句,却还是忍住了。潘文琳宁愿相信,那一次,是刘康和吴珊唯一的一次,她也宁愿相信,那一次只是他们酒后的情不自禁。
03
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但只有潘文琳知道,在她心里,曾有怎样的轩然大波。
有天她进电梯的时候,有个男人抱着大堆的东西进来。是微凉的四月,他穿着白色的贴身汗衫,露出强壮健硕的身体线条。他的手臂不小心地擦碰了她一下,她的心竟有些慌。
他冲她笑,眉眼温和。他说:“你好,我刚租下顶搂做健身会所,有空上来看看。”
阳光很浓,有春色的气息。
潘文琳点了点头。
后来的几天里,她就在电梯里犹豫着进退两难,她不知道该不该去24楼看看。那个叫魏冶平的男人让她心生好感。
04
刘康在晚饭后拿出一份宣传资料,他淡淡地说楼上开了一家健身会所,我给你交钱报名了,有空多做做运动也好。
她的心,突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魏冶平是老板也是器械教练。只要潘文琳来,他就会过来专门指导她。这点发现让她有些雀跃,她想她还是有些特别的吧。他给她做示范,身体靠过来的时候是有些暧昧的姿势,潘文琳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烫得不行,他也发现,抽开身去,空气很慌。
夜里,她梦见魏冶平了,他宽阔的背肌,结实的胸膛,还有贴服的腹肌,让她的身体很燥热,抬起手臂却落了空。茫茫然醒来,枕边的人是刘康。
巨大的失落感压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她无法释怀的不是刘康的背叛而是她觉得心理不平衡,那么,是不是,她也去出一次轨,他们就扯平了呢?
05
怀着复杂的情绪,她请魏冶平吃饭,说谢谢他尽心地教她锻炼。
她精心打扮过了,一条嫩黄色连衣裙,显得修长娉婷。她还喷了香水,充满了暧昧之意。
潘文琳存心想要跟魏冶平发生点什么,她对这个男人有好感,而且她心里空得很,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看着柔顺,但心里的叛逆一旦被激发,就野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跟他喝酒,说她的成长。小时候所有人都夸她懂事乖巧,她也一直就是个令家人省心的人,即使结婚后也不想给老公添麻烦,能自己做的事就全做了。她觉得自己没错呀,她听家人的话,顺着家人的意,可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潘文琳拉着魏冶平嚷嚷:“现在我看着自己都烦,真的,像我这样没骨气的人被怎么对待都活该!”
潘文琳本来想借着酒意跟魏冶平睡觉,可没想到她借着酒意发起了酒疯。她在马路上乱跑,对着垃圾桶拳打脚踢,抱着一棵树痛哭流涕……最后醒来的时候她在魏冶平的背上。
他背着她,送她回家。
晕黄的路灯静默着,行人了了,她贴着他的背闭上眼睛。
是太平盛世,可她的心怎么就是沧桑荒凉呢!眼泪湿了他的衣,他轻轻地停了下,又装作不知地继续前行。
在楼下的时候,他放她下来坐在台阶上,低下身去给她穿鞋。他的声音很低,他说:“你真是很特别的女子。”
她想说,去你家吧。但声音还是哑住了,她到底是说不出口。
06
她开始迷恋去健身房,迷恋电梯上到24楼时内心慌乱的心情,还有,迷恋魏冶平不经意触碰到她身体的感觉……
春意盎然,她站在阳台上,努力地呼吸,她想把大把的阳光吸到体内,好像这样,内心的隐晦就晒干了。
她不再去想刘康的那件事了。不再去偷翻他的手机,或者刷吴珊的朋友圈,管他们还会不会私下联系或者去约会啥的,她都不想去想了。
她满脑子都是魏冶平——她好像从来没有被点燃过,但现在她不想压抑和隐忍了。
她跟魏冶平越走越近,那层暧昧浓得像岩浆,快要从心里喷出来了!
有几日,魏冶平没去健身房,说是病了。潘文琳问他要了地址说去探病,去之前她试探地问:“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我一个人住。”
魏冶平这样回答她。
潘文琳去之前洗了澡换了新内衣。她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并且,她很期待。
他是真的病了,低烧咳嗽。
他去找了口罩戴上才肯跟她说话,他说是流感不能传染了她。
她立在他身边抬手取口罩,倔强地说:“我不怕。”
他的鼻息在她的脸上拂过,他抬起手来,滑过她的脸,很酥麻的感觉,但是他的手随即又垂了下去。
自始自终他就依在沙发上很客气地和她聊天,再无任何亲昵之举。
她走的时候,气得瞪了他一眼。
07
春天快要到尾声的时候,魏冶平组织会员去韶关巴寨野营。
刘康看着潘文琳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购买装备,他倚在门口说:“你好久都没有和朋友出去玩了,这样也好。”
进入巴寨要负重行走两个小时,穿越十公里的丹霞地貌和峰林地带,还要攀越十五米高的陡峭悬崖。路途辛苦,魏冶平一直鼓励着大家,而潘文琳的兴致却很高,她不近不远地跟着魏冶平。
经过峭壁的时候,他在前面,一个一个地接应其他队员,他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时,她像个小女生似的心脏砰砰跳。
夜里,他们在平地搭了帐篷,燃了篝火。山里凉,为了防止篝火熄灭他整夜都要守在火堆前添柴,她坐在他身边陪他,他让她去睡,她不愿。她多希望有整夜的时间都和他在一起,他轻轻地揽过她说:“那,这样靠着,你睡吧。”
她顺从地捱过去,将手绕过他的腰。
魏冶平身体一滞,然后别转面孔深深地凝视她……
她闭上眼睛感到他的气息渐渐逼近,但是好一会儿也没有吻下来。
“我不介意……”她有些恼。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我介意,介意自己破坏你的生活,介意自己伤害你的婚姻,文琳,你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你老公和儿子我都见过!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伤害他们!”
“你不知道……”她贴着他的胸口哭,却还是没有将老公和闺蜜的背叛说出来。
08
从巴寨回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魏冶平,他把健身会所转让了出去,搬家换电话删微信,不留一点痕迹。
很久以后,她在路上见着他的搭档,后者忿忿不平地对潘文琳说:“真不晓得他怎么想的,会所发展得很好,也赚钱。可他说不开就不开了。”
潘文琳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越发地安静了。她决心对刘康守口如瓶,只是有时候看着他一派好丈夫好爸爸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冷笑。她的心已经离开这个男人了,她对他已经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这多可悲?
只是有一天,当她和刘康在激情的颠峰时刻,她被自己吓住了,因为她喊出了一个名字,魏冶平。
她的心,顿时有了唇寒齿亡的感觉。
她也知道,这段婚姻到底是要结束了。
——END——
阅读更多故事,关注公众号“梅吉的秘密花园”,点击目录就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