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北京（二）

文/丘墨豸

四、

作为第一次走进帝都的山里人来说，我的心里是充满无限敬畏的。正因为如此，我有些小心翼翼，凡事谨小慎微。第一次上课，我做了无数次准备，不厌其烦地把课背了七八遍。即便如此，上课时我依然有些紧张。如果那些穿着光鲜的城里人知道我是从地垄沟里爬出来的，竟敢在豪华的大厦里堂而皇之地给他们夸夸其谈地讲课，他们会不会感到是一种侮辱呢？

第一次课，我虽然把课流利地讲了下来，但由于紧张，难免有些生涩而不是生动。从那些光鲜的城里人的眼神和表情上看，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其它什么。也许仅从书法来说，我确实优于他们，使他们无法挑剔，否则他们也不会甘心花上几百大毛来听我白话。也许是因为他们素质很高，即便心中不是很满意，也不会表现出来，以显示他们的宽容。

只要不表现出来就好，就不会让我感到难堪和自卑。

临上课之前，教学总监给我鼓劲加油时说了句绝对不能让那些北京人听见的，而听见了肯定会骂娘的话：“你不用紧张，他们肯定都不如你，你就把他们当成一群猪猡好了！”

这个鼓动确实是给了我一些自信和底气，但是我如何也不能不尊重坐在下面用心听我讲课的那些北京土著们，更不可能把他们当成什么什么，我做不到。因为我心存敬畏，即便他们在写字上确实不如我，但他们在很多方面肯定比我强得太多，甚至可以甩我十八个大胡同子，我敢那么放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