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造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希洛想着去拜访禅度，吃了个早餐后就前往他的住处，碰巧在路上遇到了雷，一问得知他也是前往拜访禅度。两人一起来到竹林，叩开了竹屋的大门。禅度把两人引进屋内，自然也要为他们沏一壶好茶。
“这地方真是自在清净呐，哪天您如果去总部出差什么的，这屋子就借我住几天呗。”品着沁人心脾的香茶，感受着竹林所散发出来的宁静悠然，雷不自觉地说笑起来。
“哈哈，没问题。”禅一边替雷添茶，一边说道，“你们今天来，一定是想问我一些事情吧，我看过了你们的报告。”
“是的，关于构成那个面具的沙子和破空世界里的很像，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其中的原因，现在想向您请教。”希洛开门见山地说道。
禅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道来，“破空世界和异魔界的关系，你们应该是了解的，圣御团把异魔界里的空间进行阻隔，并加以净化，最后就形成了独立的破空世界，而神将们所使用的力量就来自于那里……”
百年以前，因为人类灵魂的阴暗面的日趋严重，原本身处异魔界的魔魂兽被这些阴暗面力量所吸引，它们在异魔界聚集起来，隔着空间的壁垒吸引着那些负能量。而这些巨大的负能量在魔魂兽的引导下，生出暗吾，进而凝聚起邪吾，终于有一天打开了一条人类世界与异魔界的通道，也就是碎空。为了抵御魔魂兽的威胁，人们自发组织了一支战斗部队，圣御团的历史也由此揭开了序幕。
最初的圣御团，是由一位侠客和一位医生所领导。侠客名为英穹，是曾经一个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的后人，功夫精湛，尤其擅长剑术，他多年以来四处游历、行侠仗义；医生名为艾尔巴斯，精通各种奇术异能，精于封印和驱除之术，医生则是他平时的职业。他们两人领导了一支义军阻击了最初袭击人类的魔魂兽大军，但由于当时人类世界爆发了一次大战，负面能量以极快的速度增加，从而使得越来越多的魔魂兽打通碎空来到人类世界的通道。义军力量有限，实在难以阻挡数量众多的魔魂兽，因此二人商讨之下，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行动——舍身前往异魔界，关闭通往人类世界的通道，并且施加强大的封印。
艾尔巴斯利用聚集起来的邪吾打开了碎空，两人突入异魔界，在消灭一批魔魂兽的先锋部队后，并使用封印术在异魔界内施下了强大而坚固的结界封印。但正当两人将要成功之时，突然有一股极强的负面能量从人类世界跨越碎空而来，居然冲破了两人花了好大力气才建起的封印。后来证实，这股负面能量是因为一场惨烈无比的战役所导致。
未了不完全功亏一篑，也为了留下希望，英穹在最后关头拜托艾尔巴斯开启了自己的生命力量，并把艾尔巴斯推出碎空。随后，他的生命化作结界，把一块空间从异魔界永远地分隔了出去，这就是破空最初的形态。在决定牺牲自己之前，英穹对艾尔巴斯说——这里便是希望之地，以后需要对抗黑暗的力量，尽管来我这里取吧！
“之后的百年，艾尔巴斯先生继承英穹的意志，重组圣御团，并持续壮大规模。之后秘密地和各地高层达成协议，成为一支隐秘而独立的部队，为守卫人类世界不断奋战。同时圣御团也不断巩固和增强破空，使它源源不断地为神将们提供与魔魂兽战斗的力量。”
虽然城南学院会告知学员圣御团大致的历史，但年轻的学员们一般不太会认真地去记住，刚才听了禅度一番详细的讲述，雷和希洛脸上的神情都不由得庄重起来。
“破空世界源自异魔界，怪不得构成魔魂兽面具的沙子和破空世界里的沙子几乎一模一样。”雷说道。
“是的，只不过面具上的邪吾让我感到疑惑。”禅度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两人说道，“邪吾的聚集会打开碎空，但面具上那些微弱的邪吾似乎并不寻常，而且一旦这些邪吾被驱散，面具就溃散成了沙子，总部初步认为那些邪吾的作用是把沙子凝结成面具。”
“这些面具有什么用呢。”雷不解。
“这些魔魂兽的实力如何？”禅问道。
“不算太强，没几招就消灭了，弗迦那边也是一样。”雷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面具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装置。”禅度若有所思。
“装置？您的意思是面具是人造的吗？”雷有些惊讶，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不排除这个可能。”禅度的视线转向希洛的方向，“总部的判断是，你刚来到东临那天遇到的那只魔魂兽，以及阿娑村的那只，都很像是试验品，而现在这些狼型魔魂兽可能是更加成熟的东西了。”
“朋提娜克，也是吗？”希洛一怔，不过这个情况倒也在他意料之内。
“先前我们非常不解，为何朋提娜克会显现出人类的行为和情感，并且被龙杀死过一次却依然存活了下来。如果人为的说法成立，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禅度说着，喝了一口茶。
“朋提娜克自身能产生碎空，而且有自己的思维，实力非常强大；‘雾’虽然实力不强，但保留了一些人类的情感，所以这两只都算是失败的试验品。”希洛托着下巴开始分析起来，“‘雾’一定是被幕后操控的人消灭了，朋提娜克就难说了，如果真是二十年前就存在了，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它，而且它为什么过了二十年才复仇呢？”
“毕竟它一直待在阿娑村，消息不灵通，可能是后来才得到了仇人的线索吧。而且当初制造它的人也没有对它有任何行动，只能说明朋提娜克在二十年前是在没有计划的前提下被制造出来的，而且或许当时认为是制造失败了，也就没有继续跟踪下去。”禅度说道。
“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使用活生生的人来制造魔魂兽……”希洛右手紧紧握拳，。
“而且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究竟是谁做了这些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天。”得到了人造魔魂兽的推测后，雷突然感到一阵发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总部马上会把这个情况在全团进行通报，龙他们会持续追查，你们最近也要多加注意，记录好人造魔魂兽的特性和出现地点。”禅度的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也变得越发深沉了，“可能有一直藏匿于黑暗之中的东西被我们揭开了一角，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人造魔魂兽的通报很快就在圣御团内部扩散，神将们震惊和愤怒之余，也丝毫不敢怠慢。很快，东临、西岭、南林、北凌四大御所也陆续发现零星的人造魔魂兽，这种人造魔魂兽都呈现出狼的形态，消灭后化作黑泥，并且留下面具。圣御团总部将这种人造魔魂兽命名为“巴斯克（basker）”。而在东临御所辖区，巴斯克出现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其他三地的总和，于是总部下令，由东临御所牵头负责寻找人造魔魂兽的源头。
3月，春天不期而至，阳光明媚，万物复苏。
似乎是对圣御团的行动有所察觉，近些日子以来，巴斯克出现数量陡然下降。但“警戒者”依然展现了极高的侦查效率，他们一开始就缩小了目标范围，因为如果需要使用活生生的人来制造魔魂兽，并且不会被发现，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单位能够做到。很快，他们依靠警方的协助，锁定了一个目标——白色圣堂医院。
“白色圣堂医院是东临市乃至东部地区最大的医疗机构，坐落于东临西南地区的飞涛大街。建成二十一年以来，迅速发展成了一家顶尖医疗机构，不仅在许多地区都设有分院，在民众中的声望也非常高。五年前开始，医院花费巨资在原址上陆续建造起了一座庞大的综合医疗中心”
东临御所会议室内，几名神将正在和“警戒者”对白色圣堂医院进行评估，以便开展下一步的行动，图尔松首先介绍了医院的大致情况，然后报告了先期调查情况。因为禅度难得来参加这种调查会议，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图尔松都变得严肃拘谨起来。
“我们怀疑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医院近日接连发生公共设施遭到破坏的事件。”图尔松边说边控制演示文稿翻页，“这些破坏事件集中在去年新建成的综合大楼附近，要说一下的是，这座综合大楼共三十层，其中设有多个医学研究室，还有包括展览厅、会议厅、高层人员办公室等其他区域。”
“楼里面有研究室，确实值得怀疑。”雷说道。
“各位请看一下现场的照片。”图尔松继续翻动文稿，出现了几张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里面的绿化、栏杆等设施都有被严重破坏的情况，现场一片狼藉。
“看上去挺严重的，这么粗的树干都折断了，反正普通人和小动物肯定做不到。”雷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照片里的一颗直径二十厘米不到的树拦腰折断，从断口来看，应该受到了很大的撞击导致的。
“监控呢？监控有拍下什么吗？”拉尼娜举手问道。
“有，但是非常不清楚。”图尔松调出监控视频，里面也只能看到快速略过的黑影，“就只拍到了这个影子，晚上光线本来也不好，这里也没有太亮的照明。”
“是的，之前我们也这么想，但是后来警方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大型犬类动物的脚印，所以就基本就认定为是流浪犬导致。”图尔松又切出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块泥地里的一只犬类动物的脚印，但是从尺寸来看要比普通的大型犬还再要大一些。
“巴斯克的脚印明显跟这个不一样。”弗迦先前与一只巴斯克战斗的时候，依靠留下的脚印开展追踪，自然对这个很清楚，“但就算是再大的狗，也不可能把这么粗的树撞断吧。”
“所以我们怀疑这些狗的脚印是事后踩上去的，用来掩盖。”图尔松说道。
“嗯，有这个可能……”雷点了点头。
“那第二个原因呢？”希洛问道。
“第二个怀疑原因，是医院近些年还发生过多起医疗纠纷，都是关于遗体捐献的。”图尔松把演示文稿翻到一张列表，继续讲道，“这些家属认为医院诱导他们捐献遗体，并且后续的处置不当，只不过这些事情最后都经过调解和赔偿息事宁人了，也就是用钱摆平了。”
“确实值得怀疑。”雷摸着下巴说道。
“我们的队员曾经作为护工和保安进到医院内部进行侦查，唯一的收获是，有队员发现医院里很有可能存在着非常隐秘的研究室，经常有医疗废品莫名其妙地出现又消失。但其他就基本没什么收获了，毕竟他们没有探查魔魂兽的能力。”图尔松挠了挠头。
“是否需要我们神将潜入侦查？”弗迦问。
“我们判断下来认为很有这个必要。”图尔松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坚定地说道。
“大师的意思呢？”雷说着，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禅度。
“嗯。”禅度思索了几秒后说道，“阿楼，你去吧，尽快查清，注意安全。”
“是。”希洛起身应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