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神路（4）
四、唐国都城 商队云集
与极北之地的寒冬相反，此时的龙安城刚到初秋，晌午的日头正好，少了夏季的那份燥热，照在人们身上暖洋洋的分外舒服。而此时的正阳大街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纵使青石铺就的路面有15丈宽，依然显得拥挤。
普通百姓在街道两旁围了好几层，许多小孩子直接坐在父母肩头，即使这样他们依然举着手中的糖果伸长脖子向路中心张望；路旁酒肆、茶楼等高大建筑的二楼或是三楼的靠窗位置则坐满了达官贵人们，他们占据着观看的绝佳位置，啜饮着杯中的美酒和香茶。而让人们如此关注的就是来自西域的商队，此时他们正通过这里前往“东市”———龙安城内最大的市场。
为了彰显皇城的威严和对贸易的重视，浩浩荡荡的商队由南衙禁军开路。十名身着银盔银甲高昂着头颅目不斜视的骑兵排成一排走在最前列，他们座下是十匹高大的汗血宝马，铁制的马掌敲击着青石路面发出悦耳的哒哒声。两百人的步兵方队紧随其后，排着整齐的方阵，士兵们一样是装备精良，神采奕奕。
虽说禁军的军容齐整，当兵的小伙子们个个也生的俊朗帅气，但皇城老百姓们对于这样的阵仗早已习以为常，提不起什么兴趣，真正吸引他们眼球的是后面跟着的各国商队。
来自阿美格德拉的商队里人们都裹着长长的白袍，戴着硕大的包头，顶着胡杨枝条编制的大筐，里面装着稀奇的干果和成包的香料。围观的人们不免担心他们的脖子是否能承受得住框内货品的重量。据说他们国家有一种特有的杏树，产出的杏仁儿能改变人们的情绪，让懦弱者变得勇敢，亦或是让悲观者心生希望，被称为“忘忧果”，是商人们追捧的抢手货。
而科匹尼亚的商人们倒不会让大家为他们的脖子担心，反而是他们清爽的装束很是特别，只用兽皮制成的衣物遮挡了关键部位，其余地方裸露出大片黝黑的肌肤，还用油脂涂抹的锃亮。他们边唱边跳地随队伍前行，不时有人朝手中的火把喷出大团的火焰，惹得路边的人们一阵阵惊呼。但是有人会纳闷，这帮闹腾腾的黑人不像是商人，因为他们既没有随行的骡马、骆驼等牲畜驮运货物，也没有在头上顶个大筐子来装东西。不过和他们做过交易的人却清楚地很，科皮尼亚人只拿他们那里盛产的钻石来换取等价的商品，这些珍贵的宝石就装在他们贴身的小皮口袋里，而且他们越是把舞蹈跳的热烈，越说明他们今年带来的钻石在成色和分量上越是上乘。看来龙安城内各大显贵富贾家的女眷们今年又要让她们的男人破费了。
来自各国的商队一个接一个的从人们眼前走过，竭尽所能的想要展现各自国家的风采和商品的特色，而围观人群中发出的惊呼和叫好声也回应着商人们的热情。
这些来自异域的香料、宝石、兽皮，甚至是身着奇异服饰的商人们，都将成为最近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焦点。
“看那四头长着长鼻子和扇风耳的怪物，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还有它们的长牙比咱们胳膊还粗，我打赌这东西绝对是吃人的猛兽。”
“你看你没见过世面了吧，这是南洋的大象，它们是吃草的。”
……
道路两边的人们纷纷议论起队伍中出现的四头大象来，不过马上他们视线的焦点就被牢牢钉在大象身后拉着的花车之上了。这花车上装的可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个个美丽的西域女子，此时他们正随着鼓点轻舞腰肢，连风儿也像被乐曲驱使了一样温柔地吹起姑娘们身上各色的霓裳，露出或是雪白或是古铜的肌肤，随后这股浸透脂粉甜腻气味的香风又吹向路边的人们，让男人们脸上露出沉醉的痴笑，让女人们脸上显出嫉妒和厌恶。
“这些就是要进驻各大酒肆的西域歌女吧，一个个真是活色生香啊。”
“没错，过了今天，想要再看到她们可就得花上大把银币啦。”
“你们说仙云楼这次会不会又拔得花魁呢？去年来的明宗姑娘就让他仙云楼赚的盆满钵满。”
几个公子哥在茶楼里故作风雅的聊了起来，其中一个见刚没插上嘴，马上补上一句道，“花车上的这些可不是西域进贡的女子中最漂亮的，那些真正倾国倾城的早就被送进宫啦，我前天在码头看到几辆内务府的马车拉着十数个穿黑袍的女子朝内城去了，也亏我有眼福，当时一阵大风吹掉了其中一个女子的兜帽，啧，啧，啧。”这人故意卖个关子把话说到一半。
“说啊，你倒是，别吊着大家的胃口。”
“那可真是惊为天人啊，此等美人也就当今圣上可以消受了。”
“这可不见得，我听说前天安山候府上也送过去不少西域美女呢。”
“你不想活了啊，这事儿是能随便议论的？安山候的舌根子你也敢嚼，这茶楼里没准就有他老人家的探子，你不想要口条，我们几个还想要呢。”
话音一落几人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喝茶，不敢再开口了。这个角落出现的小插曲并没影响到街上热闹的气氛，此时萨美利斯的商队正驱赶着十匹骡马拉着一辆大车走过来，其上装的是一架黑漆漆的铁家伙，有着一个大轮子和让人眼花缭乱的连杆，围观的人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正当大家满头问号时，一个身穿白衬衣的小伙子站在车上用纸筒卷的大喇叭喊道，“我叫瓦特，来自萨美利斯，大家看一下，这是我发明的蒸汽机，这一台机器就顶的上十头牛的力量，可以用来驱动咱们东方的织布机。”
“那你的机器怎么还用骡马拉呢？它这么有劲儿，你让它自己走啊”人群中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它得靠蒸汽驱动，目前我还没考虑让它给交通工具当驱动力，还得再改进才行。”瓦特也加大了嗓门，想要盖过起哄的声音。
“你小点声，这十头牲口，有好几个让你吓得都拉屎了，一会粪兜子满了，弄脏了地面，这边衙门里的大人们得让咱俩来打扫呢。”赶着马车的男孩不满的说道，看起来他比瓦特小几岁，一样是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脸上的稚气还未消。
随着大车前行，路边的人们也是对蒸汽机指指点点、哄笑声此起彼伏。瓦特一屁股坐在男孩身边，无精打采的说道，“纽克，我真该听父亲的话，看来唐国的人们不喜欢我的这个发明。”
“别灰心，之前这边的朋友不是说那个什么侯，对，安山候，他对咱们的蒸汽机挺感兴趣的，一会把机器在东市的展览布置好，就有人安排咱俩去侯府觐见，或许会有好结果的。”纽克安慰瓦特道。
瓦特看着身边的蒸汽机，没啥底气地说，“嗯嗯，也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