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第二十六天:听《父亲写的散文诗》
傍晚六点,阳光不知疲惫,
穿过窗,偎在身上,热!
拉上帘子,试图隔离这热的光!
静静地坐着,看到有微的风撩动帘角,
帘子在轻轻地晃,眼前是一片西瓜红的影儿……
听《父亲写的散文诗》,习惯边听边看词,只是此刻,在这个夏日的黄昏,不只我一人的办公室,看着看着便忍不住泪奔,试图掩饰,趴在桌上,紧咬手指……
父亲写的散文诗
作词:董玉方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儿子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啊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一九九四年
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 离开了人间
儿子穿着白衬衫 跑进了校园
可他最近 有些心事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来
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儿子已是真正的男子汉
有个可爱的姑娘 和他成了家
但愿他们不要活的如此艰难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在风中像一张旧报纸
这是那一辈人留下的足迹
几场风雨后就要抹去了痕迹
这片土地曾让我泪流不止
可它埋葬了多少人心酸的往事
之所以被触动,必定是生命存在过的丝丝缕缕被勾联,那些遥远的记忆循着这歌的光路赶来,风尘仆仆!
我看到他们以及它们,
有置身事外的风清云淡,
也有深陷其中的难以自拔!
那个夏天,已有记忆,躺在过道的凉席上抠手指玩,父亲借钱回来,他松了一口气,跟母亲说:终于凑够了罚款,看来能分着地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个偷生的多余份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一个人”,标志便是有其名下的一亩地!
那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于土地的虔诚渴盼消减了因东拼西凑、难以启齿带来的艰涩和酸苦!
也许对于弱者,
老天永远不会睁眼,
看似玩笑的捉弄是它最拿手的把戏!
那个掌管分发大权的人,据说是亲人的那个人眼睁睁地硬是不分,不分就意味着这个已有记忆的人仍不能成为社会意义上的“人”!
母亲总是偷偷地抹眼泪,父亲更是用加倍的起早贪黑地埋头苦干来消解他深重的叹息!
只是在想,如果父亲也有记日记的习惯,在那段日子里他会写些什么呢?
生活总要继续,就着泪去吃,含着痛去笑!
只是再卑微的人,也会有尊严,
只是这所谓的尊严只会给无力更改的命运多了几重的雪上加霜罢了!
只是这时间到底是“如煎似熬”抑或“似箭如梭”,全全取决于身在其中的苦乐喜忧。
只是父亲终究没有写下只言片语,对于那些过往也绝口不提!
只是去想,忘记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只是……
总有入梦来的“铁马冰河”让自己猝不及防!
比如这首循环播放的《父亲写的散文诗》
只是有多久没有心里酸酸,
有多久没有泪湿眼眶,
又有多久没有泪流满面!
只是往往习惯于在别人的故事里情深依依,言辞凿凿,却总忘了回头瞅瞅,来时路上父亲逐增的白发和母亲渐驼的腰背,以及与之有关的那些早已发黄的故事……
看陈国安写的那句:“认命,才是立身的根本!”想到:不知有多少个平和的脸庞和平静的生活是从认命开始……
当思考以其自认为的价值存在的时候,并试图把小我的悲戚放置于社会流转的洪潮里,心里会长出悲怜的嫩芽……
唯愿此生:
在寻常平复的日子里,
随声叫“爸、妈”
都有回应……
五月的第二十六天:听《父亲写的散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