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她把煮熟的玉米倒出锅

沸腾的阳光从锅里流出

夏天的阳光像剥开的鸡蛋黄瘫在床上

与此同时，他也瘫在床上

眼睛四下探望，窗外有山峰和河流

以及随风过境的马匹

她告诉他，这山比那山高

这座村庄比那座村庄热闹

生命在这里放着，比搁到荒郊野岭要好

他爱山水，爱西班牙电影

爱雪落满清晨

一个挨着火炉烧水的清晨

生命在水壶里沸腾

一个暮年人的生命在水壶里沸腾

里面肯定有：一把陈皮

丰美肥硕的水草，中药

一切和生命对抗的事物

都有发展的必要性

都有一个人存活世间的必要性

像此刻，也像三百年前

一家人围着火炉

讲述祖先留在这里是为了夺取麦地

眼前的麦地，夜晚明月浮在水渠

槐树上，倒挂着红着眼睛的蝙蝠

它哭过，也爱过

土地深沉，怀抱石鼓

人们百年后成为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