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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季小说组18号女夭彦页投稿Ⅱ装

2019-05-07  本文已影响40人  女夭彦页

  张三是农村里的孩子,读书成绩平平,家里没有权势的亲戚和靠山,大专毕业后在城里的一家外企找了份工作,不温不火地干了几年,混到个小组长的职务,工作忙的很,不过他很孝顺,一空下来就会坐公交回乡下陪自己寡居的母亲。

  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现在,儿子的婚事成了李小惠唯一的心病,托媒人说叨过,人家一听城里没房,就一票否决了,李小惠咬咬牙,把半辈子的积蓄拿出来付了首付,帮儿子在城里买了套小户。

  还真别说,张三当年就处上了对象,来年结了婚,这李小惠的心就落到了实处。

  只是有了老婆,儿子回来的次数锐减,电话里张三说的最多的话是妈,这个礼拜忙,我就不回来了,第二多的话:“下个礼拜一定回。”再有就是妈,实在没办法回。

  李小惠想和张三说,这礼拜不回来,竹笋就过时了;蚕豆快长黑眼晴了,这礼拜不回来,蚕豆就老了;母鸡开始下蛋了,新生的蛋营养好,煮荷包蛋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儿子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

  李小惠就有点小小的失落,一个人守着乡下空荡荡的家,实在太寂寞了,就对同村的小叔子说,要去城里看看儿子去。小叔子不放心,说大嫂,你就去过一次城里的家,摸得到吗?要不叫我媳妇陪你去?李小惠说,不用,我认得。

  天黑了小叔子也没见李小惠,有点不放心,打电话给张三,把张三急出一身冷汗来,说没见母亲来过啊!有点慌神,一通好找,正束手无策时,派出所来电话了,说你母亲在所里,赶紧过来接一下。

  原来李小惠到了城里一家电子厂里,非说儿子在这里上班,门卫被缠得没法子,报了警,警察问不出所以然来,李小惠只叫得出张三的名字,警察没办法,查户藉,颜市竟有百来个张三,张三这名实在太大众,折腾老半天,这才联系上。

  到派出所,张三看到母亲坐在长椅上一脸的惶然,双手还紧抱着一大包蚕头和二十来个鸡蛋,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

  在新房子里一起吃饭,李小惠满脸的欢喜,说,你小时候啊,不爱吃肉,就喜欢吃素,最喜欢的是油面筋;还爱喝酒,用牛奶骗你是酒让你喝,一沾唇你就哭上了,用筷子蘸酒给你抿,你就笑,你还记得不?张三笑笑,说我那时那么小,哪还能记得?李小惠说,慢慢地长大了,你就变了,不喜欢蔬菜了,最喜欢鸡腿,还有荷包蛋,我呀,每年就养很多鸡;你小时候那么爱喝酒,我还以为是你爸的酒种呢,没曾想也变了,现在的你又滴酒不沾了。

  说到变了,李小惠怔怔地有点失神。

  在城里住了一夜,张三要留母亲多住几天,李小惠死活不肯,说家里还有鸡畜田地要服侍,张三说打电话让叔叔打理下,李小惠说你叔弄我不放心,没办法,第二天早上张三送母亲到公交站,说,以后您就不要出来了,几颗蚕豆几个鸡蛋值不了几个钱,这里超市菜场都离得近,方便的很。李小惠说,这城里的菜哪有乡下新鲜?现在卖得菜多半打很多药水,吃着不放心。

  张三被整得没了脾气,说好好好,母亲大人,下个礼拜我一定会,吃您做的腌竹笋。

  被李小惠吓了一回,张三倒是真连着两个礼拜回了乡下,没长久,又掉链子了,电话里一个劲地说着忙,回不了了,下礼拜回,再拖下礼拜。

  这次张三没听到母亲走失的消息,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你母亲又来城里了,又去了那家电子厂,又非说儿子在厂里上班……张三对着警察千恩万谢着,警察笑着摇头。

  张三哭笑不得,说母亲大人,不是和你说过了?你不认得路就别到城里来了,我得空肯定要回家的。李小惠说,这只大公鸡发情了,在鸡圈里吵得厉害,再不杀了它其它鸡没得安生日子过,你又不回来,天暖和,我怕鸡肉会坏,这新鲜的鸡要是放冰箱里冻过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举起透明塑料袋,袋子里是两只有淡黄皮肤的硕大鸡腿,你看大不大?这只雄鸡有九斤多重哩!

  张三也听叔父电话里提及母亲糊涂的事,这下彻底服了,不管再忙,周末回来和母亲叨叨就成了他必须完成的一项任务。

  一晃就到了冬天,张三媳妇挺着大肚子住进了颜市中医院,张三一大老爷们没了主张,想叫母亲上来帮忙,又怕她在城里走丢,只好打电话给叔叔,让婶婶上城里服侍。李小惠一听说自己要做奶奶了,那兴奋劲,杀鸡炖汤,说婶婶要上班,还是我来陪儿媳,给她送鸡汤去。婶婶也不放心,李小惠就急了:“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我在前头带路,你跟着我就行。”

  可庄到颜市中医院要倒腾二回车,那婶婶跟在李小惠后面就直接到了产房门口,婶婶好不惊奇,推开门之前,李小惠转头对婶婶说,谁说我不认得路?嘴角眉梢荡漾着的浅浅的笑意把婶婶整的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李小惠就得了个大胖孙子,儿媳在医院的日子里,李小惠一会乡下一会城里的家一会医院来回跑,哪里有个坑,医院西面围栏少根柱子刚好可容人进出可以抄近路,4路车比119路的车次多,她熟的就象在自家的院子。

  张三也想不明白了,问母亲,以前你咋总走丢的呢?妈你不是不认路吗?

  谁说我不认路!?李小惠脱口而出这一句后,神色竟有点慌张,转过头望向窗外,窗外碧空如洗,一丝流云如轻纱,横过了小半个天空。李小惠说,天气真好。眼瞳里,有些许不易被察觉的湿润。

(翻看去年的朋友圈,现炒现码编段小故事,存心想写给我儿子的,可惜他不爱看我的字。)

第五季小说组18号女夭彦页投稿Ⅱ装

晚饭时母亲说,蚕豆已经开始长黑眼睛了,周易再不回来吃就要老了,说着说着演变成明早去地里采摘了给送过去。

我很不以为是,颜市回可庄很方便,要吃时新的蚕豆随时可以回来,我却忍住了没发表意见,怕母亲不开心。

想起周易很小的时候母亲用辆自行车载周易去读书的时光,母亲总会问周易长大了阿有良心?周易说长大了要买好亲婆大酒吃,母亲就笑的很开心。

从周易第一次上班应该有二三年了吧?!我没喝到过他买的酒,新年时我甚至微信转钱给他,叫他买些什么回来送给奶奶,并嘱他别告诉奶奶是我给的钱,可惜印象里他直到现在也没买过酒给他奶奶,不管是大酒还是小酒。

倒是自从住在城里,母亲看到周易的机会越来越少,甚至慢慢变成了奢侈。

真想对母亲说,他要吃让他自己回来吃!最终不忍开口。

清晨五点多,母亲已摘好了蚕豆,准备好了大米,鸡鸭蛋,煮好了早饭,催促着我赶紧点吃早饭。可庄往颜市五点五十分的头班公交车,我送拎两个大包的母亲到站时还没到五点四十,小镇的一个小车站等车的有一二百号人,蜂涌在车门口。

座位就别说了,能上车就不错了,想着母亲要挤这样的车送东西给孙子吃,我窝着些微的火协助着她,看她上车后笑的开心的样子,你开心就好,我隐隐着疼痛。

这哪是孙子?这明明是个孝顺的孙女,从乡下采摘新鲜的土产,巴巴地坐车给住在城里的爷爷吃嘛!这孝顺,都倒了个个。

白檀,很奇怪它这个名字,乔木一样,其实它只是种仙人球,并且和白不搭界,很小,花却鲜艳,扔在家门口大理石台阶上对它不闻不问,它却顽固着,初夏到就开花。

花不是去年的花,花蕊里的那只蚂蚁呢?是不是去年的那一只?花的味道肯定不错,蚂蚁也很有耐心,等待着,每年的白檀花开。

你总可以找到一些,很久很久以前,得就和德相通,你操作的好,得这个狭隘的有点自私的字,也可以是德。

院子里,南边的一株桂树被围在鸡圈里,长的比北面那棵旺盛高大一些,它们来自同一棵桂树,很久前,是母亲把一棵久远的桂树的树枝压在泥土下,繁育了许多小桂树,它们被种在院子里不同的地方,相距很远。不过,多年后,这南北两株桂树的树冠枝叶,马上就要相接。

网络上都在说母亲节,各种秀,一时间,过好这个节就都是孝子。我一点也不喜欢过节,反正,即使节日我也没假期,节不节日无所谓,还有这个母亲节和感恩节狂欢节圣诞节一样是外国的节日,倒是在网上有各种正名,提到古代中华的各种传说,甚至搬出孟母作为楷模,你只要思维正常,很容易作出判断,在中华数千年历史中女性的地位一直不咋样,产生这样的节日没有基础条件,吕后武则天慈禧之流,也只限于政治,倒是有先皇为免外戚专权之乱,预先将皇储之亲母杀死以绝后患的例子,母亲作为权力牺牲品,女子地位如是,哪有存在母亲的社会条件?

所以就别勉为其难说母亲节源于中国,它就是个洋节。

我这不是找借口,母亲节感恩节是洋节了就排斥,洋人殊如此类的节日是真心好,国人太形而上了就不对路子了,我不是反感这样的节日,这平时若做好了,何必多节日一举呢?这很象做好事的人少了,就有了雷锋,廉洁少了,有焦裕禄的味道。

暗地里计划好了今晚和母亲去次饭店吃大餐,因了职业原因,我大多在外面吃东西,母亲则相反,很少有去饭店的机会,想想又放弃了,母亲节俭惯了,在她顽固的观念里,积攒点钱比享受更能让她开心,对她而言,我回家吃饭就是她无上的奢侈。

下班,到菜场想买点河虾,没遂愿。

也好,这节日就和平常一样过,包括想开瓶白酒的,最后还是喝了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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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提节日的事,什么礼物不礼物的,这种形式乡下人不习惯,比如感恩节,再怎么说明,母亲也不会留意在乎,倒是和她喝上一杯,是真正的欢喜所在。

节日不节日的无所谓,亲爱的母亲大人,你健康安逸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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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堆小生物,开起花来和它原来的形象差别太大,一只小蚂蚁在它花蕊间出没,沾染上了,一身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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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二十九,今天的晚饭比咋天早了二分钟,蚕豆还没老,母亲却已把它们剥成了豆瓣,和竹笋腌蹄膀一起煮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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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杯酒解乏,无意间看到约定俗成的母亲座位前桌面上的一只蚊子,它已经蜷曲着不知何时死在那里,旁边散落着几条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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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我母亲,一个人独酌时,活捉到了一只蚊子。

我脑中就有了副景象,母亲一个人,将蚊子的腿逐条剔除。

母亲该有多寂寞?把一只蚊子当成消遣的对象,将一颗颗还没老去的蚕豆剥皮,厨房里,父亲在相片里微笑。

我一个人,在节能灯光下喝酒,父亲在微笑,母亲在四十五度角的那个位置上,寂寞地扯下蚊子的细腿,一只,二只,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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