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史记秦本纪》║17、蹇叔哭师

为方便需要的朋友阅读，我把原文录入了，如果不喜欢可直接跳过，直接看白话文及理解。

原文：

郑人有卖郑于秦曰：“我主其城门，郑可袭也。”缪公问蹇叔、百里傒，对曰：“径数国千里而袭人，希有得利者。且人卖郑，庸知我国人不有以我情告郑者乎？不可。”缪公曰：“子不知也，吾已决矣。”遂发兵，使百里傒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行日，百里傒、蹇叔二人哭之。缪公闻，怒曰：“孤发兵而子沮（音 阻）哭吾军，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军。军行，臣子与往；臣老，迟还恐不相见，故哭耳。”二老退，谓其子曰：“汝军即败，必于肴阨（音 厄）矣。”

三十三年春，秦兵遂东，更晋地，过周北门。周王孙满曰：“秦师无礼，不败何待！”兵至滑，郑贩卖贾人弦高，持十二牛将卖之周，见秦兵，恐死虏，因献其牛，曰：“闻大国将诛郑，郑君谨修守御备，使臣以牛十二劳军士。”秦三将军相谓曰：“将袭郑，郑今已觉之，往无及已。”灭滑。滑，晋之边邑也。

译文：

郑国有人向秦出卖郑国说：“我主管郑国都城的城门，你们可以来偷袭郑国了。”缪公征求蹇叔、百里傒的意见，他们回答说：“途径好几个国家。千里迢迢去偷袭别的国家，很少有能获得成功的。况且郑国有人出卖郑国，怎么知道秦国就没有人把我们袭击郑国的消息报告给郑国呢？不可以去呀。”缪公说：“你们不知道，我已经决定了。”于是派兵出征，任命百里傒的儿子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为将。出兵的那天，百里傒、蹇叔二人对着即将出发的将士痛哭。缪公听到了，愤怒地说：“我发兵的时候你们这样哭哭啼啼瓦解我的军心，到底是为什么？”两位老人说：“我们决不敢瓦解您的军心。只是因为军队就要出发了，我们的儿子将随军前往，我们都已经老了，担心他们一旦回来晚了恐怕就见不着我们了，所以才哭。”二位老人退下后，对他们的孩子说：“你们的军队假如打败了，一定是在殽山的险隘之处。”

三十三年春，秦军终于向东出发了，穿过晋国的领土，路过周的北门。周王孙满说：“秦国的军队不合礼法，不败才怪呢？”军队行进到滑邑时，遇到了郑国商人弦高，正带了十二头牛到周地去卖，他看到秦军，害怕抓去杀掉，所以献上他的牛说：“听说大国将要讨伐我们郑国，郑国国君已经认真地做好了防御准备，派我用这十二头牛来慰劳秦国的将士。”秦国的三位将军相互商量说：“本来是打算偷袭郑国，现在郑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去也来不及了。”于是秦军便灭了滑。滑是晋国边境上的一个城邑。

个人理解：

1、秦穆公以前对蹇叔、百里傒言听计从，这次却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是因为秦穆公一直有东扩的野心，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有自己的人做内应（守郑国都城北门的人是当年秦国围郑撤军时，留在郑国的秦国将领杞子），机会难得，多年东扩无所作为的秦穆公终于看到希望，所以决心出兵。

2、秦军自认为有内应，此次出征一定会取得胜利，所以 全军上下意气风发，路过周地时傲慢无礼，骄兵必败，所以王孙满认为他们必败。

3、秦军志在必得，又没有做失败的预案，所以偷袭不成时，随即轻率地灭了滑邑，得罪了晋国，为后来的全军覆灭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