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消费观
说起我的消费观,是从量变到质变长期建立起的,并非一日而就。而量变的开始或许该是从那盒烟说起了。
某天,我突然发现父亲这一阵子习惯随手扔在茶几上的烟盒不是红圆波点白底的“玉溪”,取而代之的是一盒中国红色的“南京”,我是有点好奇的,便问了在一旁择菜的父亲。“爸,怎么换烟抽了?”父亲轻笑着不当回事地说:“这不是你上大学了,省钱抽个便宜的,还挺好抽的。”他说完就又扭过头去忙他手头的营生了。那一刻,我的大脑是空洞的,嘴不由的发了声“哦”。这个字吐出来是那样轻并不夹带我的丝毫的糙音。我不知处地疼。我也扭过头去,窗外的日头分外刺眼,我下意识阖了一下眼睛,眼眶映得耀且璀璨的珠晶垂落下来,我赶忙用指拭了下眼角又回头看了眼“南京”。那红底之上是金色神兽的图案,后来我知道了他叫貔貅,“辟邪”,倏然,我觉得那神兽魔一样的眼睛在凝视我。从那之后,我再也不能摆脱那双眼睛,它无时无刻不监察着我。
我是生在千禧之交的末代农村孩子。都市的金械在呼喊我,田园的柱木在挽留我,我这一代的青春注定是空前暴烈的。这里我想引葛亮笔下的许廷迈的心思“这城市肌肤上烙印一样的东西,平日蛰伏于厚实的表皮之下,只有浅浅的痕。然而,一旦遭遇烈火,便无所遁形。深一些,再深一些,显出了淤血一样的底色 ”。然而得益于我拥有同父亲那样的一群朴实却格具特点的亲友在这疼痛之后或是醍醐灌顶。我得以窥窃八十年代一些非常的三观,其中当包含消费观。
我对金钱该是吝啬的。我们时常有这种经历,你与同伴在购物时踌躇不决,同伴会说出诸如钱乃身外之物的话,你心一横便也买了。这看似是对金钱的随性,其实反是对消费的认可,这恰是一种习惯,陷入一回依赖就加深一重。
《攒钱罗曼史》中说道“人在买东西的时候总会有种错觉,就是分不清需要的东西和想要的东西,而想要的东西中大部分其实都是不需要的东西。 ”想要的往往是奢侈品,需要的才是必需品。只是大伙对奢侈品的渴望,最终使它成了新的必需品。有几套化妆品对现在女孩子来说再是寻常不过,而三千多年前的纣王时候那还是大将的宠妻爱妾所有的待遇,化妆品的高贵一直要到我们几十年前才开始没落。
食以果腹,衣以蔽体,我有幸接过前辈的衣钵将它身体力行。事实上,我这样是因为敬畏那双眼睛。每当我识海涌现出父母辛勤劳作干涩却溺爱的眼神;每当我遥想妻子衣不罗纨失意却温情的眼神;每当我梦现晚辈流连忘返于油画渴望的眼神,我便对不可无不可的消费流出斟酌再三。
我亦有对消费的坚决抵制与毫不抵制。我坚决不在享用美食上做想法,家常便饭、一碗米粥于我即可。其实大家没有再听说过有什么人饿死了,倒是听说过太多人胖死了,那为什么人们还是固执着迷于加工食品和餐饮食品呢?是“美食”使人味蕾神经有一时快感与食品危害外现的非必然性在共同作祟。食之入胃,索然无味。食上瘾与网络上瘾的原理大致相同,当你玩了一上午游戏或是刷了一上午短视频,你的快感在你停止娱乐也戛然而止,你感觉一上午空荡荡的,毫无积累,于是你选择再去玩,以获得快感,这样你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这就是精神上瘾,当你舌尖已无余味时,你急忙开始想晚上我该吃什么。我对这种浪费精神与金钱的精神上瘾坚决抵制。
我对文化消费从不加思索,凡喜必买,我自己能意识到这是一种强烈的欲望,我猜这同样是一种精神之瘾。我每每告诉自己这本书也就是两顿快餐钱我还不如少吃买它呢,三毛在《稻草人笔记》中写“肉体的胜利是暂时的,精神的胜利是永久的”,这样看我的抉择可真是天下最划算的买卖啊!怪不得会有如沈巍一类的人,沈巍说“一顿饭不吃无所谓,一天不读书很惭愧。”
其实说消费观这事,我的观念或不正确,也许我就是食古不化,但这些字我总觉得有些人看了才好,故执笔录。
我之消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