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终身未娶:我唯一的情妇就是大自然
Camille Corot︱卡米耶·柯罗
让·巴蒂斯特·卡米耶·柯罗(Jean baptiste camille corot,1796-1875)法国画家。1796年7月16日生于巴黎,1875年2月22日卒于同地。
一生坚持旅行写生。几乎走遍了法国,还到过荷兰、瑞士、英国和意大利。曾被选为沙龙评选委员会委员。柯罗目睹了美术史上的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的兴衰,直至印象派的兴起。因而在柯罗的身上染上了各个时代的混合色彩与艺术风格的因素。柯罗的一生就像是一首才华横溢的优秀诗篇。
1796年他诞生的那一年,是法国大革命的风暴和拿破仑战争之间的过渡时期。他在流血和恐吓、野心和偏执、仇恨、欺诈报复的年代中成长。但他并没有被那年代的野蛮和愚昧所玷污。他的父亲是个理发师,母亲是位服装师,勉强也算个艺术家,他们都是心地光明的人。父母希望儿子成为商人,父亲愿意出10万法郎让儿子去经商,可是柯罗没有接受这个实惠的建议,他要画画。这使父母亲大为失望:“天哪!谁会想到我们的儿子这么不成器!”柯罗坚持要画画,父母只好依从了,每年给他1200法郎,让他去搞他那疯狂的冒险。天晓得柯罗直到44岁时才卖掉他的第一幅画。
《蒙马特的风车》
柯罗曾两次访问过意大利,据说不是去研究意大利艺术大师的技巧,而是去欣赏意大利天空的美丽,他一生只以大自然为师,从不临摹,总是直接写生。他说,不要仿效别人,仿效别人总要落在人家的后面,你必须朴实无华地、按着自己的情趣去描绘大自然,丝毫不要受古代大师或当代画家的影响。只有这样,你才能画出具有真实感情的作品。要遵循自己的信念,千万不要作其他画家的应声虫。
《俄耳甫斯引领欧律狄刻出冥界》
柯罗一生崇拜大自然,作画忠实于自然,从不夸张自然的颜色,决不过分渲染他的画面。
他对自然忠诚胜于一切。他终身未娶,对人说:“我唯一的情妇就是大自然。我的一生只对她忠诚,永不变心。”他在临终前还想再看一看自然界的景色。柯罗早期的风景画受古典主义的影响,多表现在他的意大利风景画中。而他的法兰西风景画才真正体现了他的艺术成就。
《晨雾》
《孟特芳丹的回忆》
《孟特芳丹的回忆》这是柯罗晚期最成熟、也是最具代表性的风景画杰作之一。孟特枫丹位于巴黎以北桑利斯附近,柯罗有感于那片美丽的风光,这幅画是他对那里的回忆之作。湖畔森林,晨雾初散,一片清新,一棵大树向四周伸展,前面一棵小树显出婀娜多姿的舞蹈美,给画面平添了诗意,妇女的红裙与头巾是全画的最强音。整个画面,显得细声细雨,和谐一致。这是一幅似梦似幻的抒情风景画。
《芒特的嫩叶》
1855-1865年
34cm×46cm 油画
美国匹兹堡卡内基学院美术馆藏
这幅画作于1855-1865年期间,具体年代不确。尺寸为34×46厘米,现藏美国匹兹堡卡内基学院美术馆。
柯罗每年的生活大致可分为两个部分:夏天和冬天。冬天开始,为沙龙准备大型的风景创作。夏季,则去法国各地旅行,如在1852年,他到奥普特伏写生,在那里遇见巴比松画家杜彼尼。1854年又旅行荷兰与比利时;五年后他又到了英国,每夏至秋末带回来大量写生作品。他在1855年夏抵日内瓦时,曾给他的朋友信中说:"这一年还画了20幅写生画;其中有五、六幅好画,这就够使我满意的了……"这一幅《芒特的嫩叶》即是他这段时期外出写生中的一幅杰作。
《芒特的嫩叶》是他于春天里耐心观察而得的作品。在50年代,他基本上已不画空间全景式风景,比较朴素地去认识眼前的自然。一旦他走近它,并专心致志地去观察色调的细微变化时,他就获得了新的感受。柯罗喜欢对人讲:"色调依然如故"。可寻找细微的色调变化,更促使他画出优美的色彩关系来。如他画的落叶的树,因没有树叶,就仔细观察树枝的细微形态(1855~1860年作的《沼泽上的树》便是一例,现藏苏联艾尔米塔日博物馆)。春天初临,他在芒特的疏林里,发现了萌芽的嫩叶,便满怀深情地进行写生。置身于这一片微绿的灌木林中,还能感受到潮湿的大气。天空蒙上一层阴云,还吹着凉风,而春天已从这些景物中渐渐渗出意味。《芒特的嫩叶》一画与另一幅《芒特大教堂》(1865~1869年,现藏兰斯美术馆)一样,可以使观者体会到柯罗在这些写生杰作上所表现的对自然美的感受,在这些画上,它不存幻想,只有朴素而真实的自然美感。在这幅《芒特的嫩叶》上,虽仍能看到柯罗的风景画所常有的弯曲树枝,但它在整体中没有人为因素。通过这些细树枝,人们看到的是一幕色调细腻多变的、充满春意的现实。整幅风景用的是变化复杂的灰暗色调,唯一明快的色点是绽在树干上的嫩芽与小叶。细细地品味,会使人感受到它的清新与明丽。
《沃尔特拉附近的风景》
这幅画的真实与其说是现实不如说是情感上的。静谧的岩石和阳光辉映的树叶都包含着一种古老的感觉。柯罗不断修饰自己的艺术,一遍又一遍地重画某片树影婆娑,恬静安谧的林中空地。
《林妖的舞蹈》
《牧羊女与有大树的沼泽地》
《圣洛桑的教堂》
28岁的柯罗参观了在巴黎举办的康斯泰布尔的画展,英国风景画中流畅的笔法、生动的色彩使他十分欣赏,不可遏抑地激发了他自然的情趣。从此他虽然经常生活在城市,但郊外的风景却更吸引他;似乎只有在山野林泉之下,他的灵感才能澎湃如涌,这时他开始大量创作以实景为题材的风景画如《圣洛桑的教堂》、《牧羊群》、《远眺吉诺阿风景》等。
《带珍珠头饰的女郎》
1868-1870年
70×55厘米
巴黎卢浮宫藏
这是是一幅色彩优美的肖像杰作,它描绘一个戴着用树叶编的“花环”的青年女子。一片树叶在她的前额投下了影子,观众把这个影子误认作珍珠。这虽是一个错觉,却包含着对这幅画的真理性的判断。
《躺在乡间的仙女》
1855-1858年
49cm×75cm 布 油彩
日内瓦艺术和历史博物馆藏
《信》
《夏尔莫瓦夫人》
柯罗一直自认为自己是风景画家,很少向公众展出自己的人物画,所以传世肖像画不多。在这幅画中,夏尔莫瓦夫人被安置在大自然中,她身着白色衣裙显得素洁典雅,清纯秀丽的夫人在暗色天地景色映照衬下,显得格外鲜明突出。柯罗作人物画显得有些拘谨,但很稳健、沉着、实在。
《拉提琴的修道士》
在这幅肖像画中,柯罗以高度的概括性和稳健而凝重的色块塑造人物形象,省略掉一切细节。背景简洁单纯,低沉的琴声仿佛在空间回响。年迈的修道士拉琴的追思神态,营造了一种宗教的神秘气氛,也能让人体察到修道士终身侍奉上帝的虔诚。
《蓝衣夫人》
1874年
80cm×50.5cm 布 油彩
巴黎 卢浮宫藏
柯罗的人物肖像大都被描绘成姿色平常、动态随意自然、衣着朴实无华、神态沉静端庄,甚至很严肃,往往带着沉思和忧郁的情调,这种表现可能与画家对待女性的态度有关:恋爱中带着尊敬,渴望中掺着疏远,决没有难以割舍的缠绵或者过于火热的情调。在这幅画中,画家大胆用蓝色衣裙作主色调,饰以黑色条纹,使画面沉着、冷静、肃穆。
《林中仙女之舞》
柯罗早期的风景画喜欢运用全景式画法,透过近景山坡或树林向着远处建筑物眺望,在精美中追求宏伟感,具有古典主义形式和气质,而后来多以法国乡村景色为题材,更多表现出法兰西民族的温柔多情和优雅浪漫情怀。当柯罗将自己的目光专注于法国自然景色时,如同走到母亲身旁去感悟它的亲切、温柔和饱含诗意的形象。他在这幅《林中仙女之舞》画中,描绘了现实自然的风貌:那浓密参天的林木,雄伟壮观,间着稀疏的枝干,苗条清秀,阳光洒在芳草如茵的绿地上,一群仙女翩翩起舞。透过林间远眺,茫茫天地融为一体,使人觉着这是人间又是天上。这神人共处的境界,使观众如入仙境。这是一首现实与浪漫相结合的抒情诗篇。
《沐浴中的戴安娜与同伴》
柯罗喜欢以神话人物活动点缀诗意的自然风景,这使他的风景画有天上人间之境界。在这幅画中,近景参天大树顶天立地,透过空隙处天水一色,银光闪烁,宁静幽深。山林水泽中仙女陪伴着猎神戴安娜在河边沐浴戏水,这神秘的环境,充溢着人与自然的和谐与人生欢乐。柯罗以温柔的色调,描绘了这浪漫的如梦如幻的意境。所以评论家认为,柯罗的风格是混和着古典主义的典雅与浪漫主义的幻想,以及多方面因素的现实主义绘画。
《梳妆的浴女》
柯罗63岁时创作了这幅具有浪漫情趣的林中梳妆作品,将人体配置在自然之中,这种表现早见于威尼斯画派大师乔尔乔内,那是神化的时代,而柯罗则是现实主义画家,面对的是人生。画面表现一位女仆在精心地为浴女梳妆,稍远的树下靠着一位少女在聚精会神地读书,使画面更增加生活真实感。整个画面充满着宁静、舒适、悠闲、古朴的田园气息。柯罗所画的人体神态自然、健美,女仆壮实温厚,画中林木葱郁,花草繁茂,连清新的微风掠过枝梢都能感觉得到。
让·巴蒂斯特·卡米耶·柯罗的风景画,在色彩运用方面,用的最多的是银灰色和褐色调子,因这类色彩具有宁静感,能使灿烂的阳光或弥漫的晨雾展现得更富诗意。热爱自然是画风景的首要条件。柯罗十分热爱大自然,他曾说:"艺术就是,当你画风景时,要先找到形,然后找到色,使色度之间很好地联系起来,这就叫做色彩。这也就是现实。但这一切要服从于你的感情。"这简短的几句话,也许正是柯罗的风景画的全部秘密所在。
同卢梭、米勒等巴比松派画家一样,柯罗在对大自然的讴歌中,展现了自己温柔多情的性格。柯罗毕生徜徉在大自然中,着意临摹自然界的神奇与妙曼,他将大自然造化的一切进行艺术的再现。柯罗的风景画,尽显自然之美、田园之美,既融合了古典主义的典雅,又荡漾着理想主义的浪漫,还蕴涵着现实主义的真切。柯罗被公认为是19世纪最伟大的风景画家之一。
让·巴蒂斯特·卡米耶·柯罗一生创作了3000多幅油画,其中大部分是描绘田园的风景画。柯罗的风景画新颖、明朗、清俊、柔美,散发着诗一样的情趣。这与柯罗热爱大自然,善于观察、悉心领会大自然一丝一微的变化不无关系。
让·巴蒂斯特·卡米耶·柯罗的一生平和而舒缓,宛若他的画风。1875年柯罗遗作展开幕,共展出225幅作品,展览前言写道:"作为19世纪的法国人,我引以自豪的是,这位高尚的人曾经在我们中间生活过,他象征着法兰西人民最崇高、最尊贵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