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脚下的早市

东门早市，就在城墙边。是一个很有人气的特殊的场所。有些人不喜欢，因为零乱，还因为嘈杂。经常光顾这里的，大多是赋闲在家的大爷大妈，上班族只有到了周末，才有时间光顾。

每天早晨，当太阳刚刚升起，东门十字斑马线等待的人们多了起来，他们中大多是去赶早市的。那些拉着小车，斜挎着包的人们，以白发苍苍的阿姨、大妈居多，她们大多是从别处赶来的，有的要乘公交车颠簸几站，汇聚到这里来。

妈妈以前最爱逛这样的市场，蘑菇、螺丝辣椒、红苋菜、茭白、豆角丝瓜，见到它们就走不动了。挑挑拣拣，买到心仪的菜品，才心满意足。“蘑菇要挑选圆顶肉厚的，辣椒要挑选有弯的，茭白要看底部小一些的嫩……”我的这些常识都得益于母亲的亲传。退休以后，时间多了，我也爱逛早市，那里是一个有烟火的地方。

早市自北而南有几个小贩给我印象很深。靠北边的是个卖鸡蛋的大妈，听口音象陕南人。黑黑瘦瘦的，很利索，她卖鸡蛋从不让顾客挑捡，一律随她拿。还有一个特点，她只认“钱”不认人，哪怕你排到第一名了，后面人只要把钱先递交到她的手里，那么这鸡蛋就不归你了。顾客有意见她会说：人家先给钱了。

还有卖蔬莱的一对父子，个子都很高。尤其是父亲，红光满面，经常“圪蹴着”（陕西话蹲着）。很严肃的样子，他算帐很精明。比如称了2.56元的菜，他说再添一点给3块吧，你如果说有多少算多少，他会说你自己准备零钱。现在有了手机微信支付，还好一些。他们卖菜还有一个习惯，蔬菜一捆扎得挺大，顾客要买少一点他又不让人拆开。挺不好说话的祥子，所以一般我不爱买他家的菜。

再往前走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主要卖生姜、大蒜、莴笋还有一些其它菜。可能是经常露天卖菜，夫妻俩都很黑，个子都挺高，浓眉大眼。在菜摊旁，放着一辆双人婴儿车，车里是他们七个月大的双胞胎儿子。孩子胖乎乎的很可爱，皮肤微黑，浓眉大眼，象他们夫妇。两个孩子乖乖地躺着，手边放着奶瓶。一些买菜的阿姨、大姐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逗逗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特别爱笑，谁逗他们都会回应。人们感慨：有的家庭一个孩子要有六个大人围着忙碌，而这一对小夫妻，“边卖菜”边带孩子，多么节省“成本“啊。可以肯定的是这样长大的孩子，不会娇气。

接着向南，有个卖西瓜的摊，卖主是个40多岁的壮汉，他脖子上那根粗大的金项链格外显眼。夏天的时候，他赤膊上阵，站在车上呦喝：“西瓜五毛”。声音很宏亮，他家的生意看起来很好。走到南边岔路口是一个卖桃子的车子，卖桃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夫妇俩人很好，我每次都要买他家的桃。有一次，小偷在我身旁伺机而动，为了提醒我，他们二人故意往我跟前扔挑子提醒我，小偷没得手。

如今的早市还是那样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变化之处管理越来越规范，人们越来越文明。

小时候以为买菜逛市场，是大爷大妈们的事，那是俗事，后来才理解这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