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小时光（47）｜地震以后

晚上不到十二点，我正在甜梦中，妈妈突然把我叫醒了。

我望着妈妈紧张的脸色，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该起床了，一边慢吞吞地穿衣，一边问：“几点钟了？”妈妈来不及理我，又跑到爷爷房间里叫着：“快起来，快起来！”紧接着，妈妈又大声地说了一些话。

在妈妈语无伦次的话语里，我明白了：刚才地震了。

妈妈说，那地震起码有五级，她在睡梦中被惊醒，只觉得床像被人推着一样晃来晃去，窗子和门都“咣当咣当”地响着。她吓得要命，但又不敢大声嚷，等这一切都过去后，才来叫醒我们这些睡得像“死狗”一样的小孩。

我听了妈妈的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系鞋带的手也抖起来，怎么也系不好。

“哎呀，快点！还文质彬彬的。”妈妈在说我：“快到外面去。”

我干脆不系鞋带了，一家人在妈妈的带领下跑下楼去。

外面一反过去的安静，楼下聚满了人，大家叽叽喳喳地说着：

“嗨，可没把我吓死，我一醒来就觉得房子摇个不停。”

“我这个人平时睡得最死，这次能把我震醒，可见这次地震有多大了。”

“老头不在家，我就像没个靠山，一感觉到地震，我抱起两个孩子就朝床底下钻。”

我们一家也与别人站在一起议论起来。

“我家老易也出差了。”妈妈说，“一家人，老的老、少的少，他爷爷叫都叫不起来，还说反正这么大岁数了……”

“老张，你打电话去问了？”

“我刚才打了市里的电话，打不通。”

一阵沉默。

“这地震少说四级吧？”

“四级？起码五级！”

……

“妈，快过来！”

“这孩子，怕我到楼上去呢！”

……

“哎，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把电视机也抱下来了？”

“怎么不抱下来？这是我用四百块钱买来的呢！”

“你真是舍命不舍财啊！”

人们一阵哄笑。

跑到楼下的老年人很少。爷爷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头还在睡觉。

“炸栗子”（形容脾气火爆、心直口快）的妹妹，神秘地对我说：“睡觉前，我就听见一群鸟很凄惨地叫着飞走，那叫声真叫人害怕。”

“哦？”我很感兴趣。

“鸟一般都能先知道地震，它就急忙飞走。”妹妹又接着说，“要是我们住在不怕地震的房子里就好了。”

这终究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