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金铛错
暝色楼中歌舞妖娆,莫祭渊沿着回廊闲庭信步一路穿花拂影。正在此时他忽然看到管事的领着几个穿着俊秀的公子上来了,径直将他们引到了某个包间。其中一个他很是眼熟,朱绪盏,朱佐朝家的公子。
莫祭渊不急着回去,寻了个隐蔽处翻窗上房,静悄悄揭了这个包厢上头瓦片,世家子弟们完全沉醉在对于计划的商讨的热情之中,讲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莫祭渊暗想,原来如此有趣。
他没有再多听,回了席间,和仲老板说:“酒也吃了事也说了,我有些困了,咱们散吧。”
恰好仲老板也正有此意。
两人于是一起出了暝色楼。
仲老板道:“我原以为莫老板是与我同岁,没想到如此年轻有为啊。”
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
莫祭渊说:“原来仲老板把我想得那么老。”
“那倒也不是。”仲老板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后会有期。”
上了轿以后仲老板吩咐身边侍从:“去打听打听,祝廷夜将军祝府中最近有没有什么贵客到访。”
莫祭渊目送着仲老板坐上不远处的轿子,此时已经渐渐接近晚间集市的尾声了。街上该收的摊已经收了,也已经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了。
除了,那个一直站在离仲老板的轿子不远的少年。
莫祭渊原先才以为那是个乞儿,但是只见那个少年走上前去对轿子里的人恭敬地行了个书生气十足的礼,又递上了一叠不知是书还是纸给轿子,然后,轿子里的人对那堆东西看也没看,摆了摆手,让人把那个少年拉开就走了。
果然是仲老板的作风。
莫祭渊望着那少年想,似乎一年一度的才试就要举行了吧。
祝子吟已经不记得自己昨天喝了多少,何时倒下,又是怎么回的家。
他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地清晰。
“子吟,你终于醒了。”莫祭渊侧卧在他旁边,一只胳膊撑着头,笑意款款地看着他。
祝子吟已经不知道是该先恶寒还是先愤怒了。
“从我床上下去。”祝子吟冷冰冰地看着他。
莫祭渊轻荡了荡衣袖,饶有趣味:“你抓了我的袖子一夜,我如何从你床上下去?”
祝子吟这才发现,他一只手果然还攥着莫祭渊衣袖,连忙嫌恶地松开。
莫祭渊这才不慌不忙地从床上下来,祝子吟缓缓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昨天他接受了朱绪盏的邀请在暝色楼赴宴,经不住他们吹捧几句就开始对他们对敌作战的事,后来讲着讲着,他的记忆就模糊了。昨天他又是怎么遇到了莫祭渊?
莫祭渊好整以暇看向他:“朱绪盏是你朋友?”
“是又怎么,不是又怎么?”祝子吟冷冷道。
“是你朋友就不该让你喝醉。”莫祭渊唇角微勾,“昨天我也在暝色楼,我下楼的时候你不知为何扑了过来,一直抱着我不松手,所以,你喜欢男人?”
祝子吟脑中“嗡——”地声。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参加任何酒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