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艾记
采艾记
五点起床,想早点采艾,大雨哗哗不停。等到午后,雨声依然缠绵,不能再等了,过了今天,就没有意义了。穿上雨衣顶风冒雨出发。
路上没有行人,沿途要穿越2Km的芦苇丛。这是一条晴天少有人走的路,大雨更少。夏天正是芦苇疯长的日子,大多已窜过3米。芦叶上雨珠闪亮,不由得想起“蒹葭萋萋,白露未晞”的诗句;《孤独之旅》中杜小康在暴风雨中奋不顾身狂追鸭群的身影浮现在我的眼前,心中感慨万端:孤独也是一种成长,执着定有收获,我的艾草在远方,仍需踽踽独行。
折向小路,道狭草长,雨露打湿衣裤,鞋子早湿透了,干脆脱鞋,光脚丫前行,草上的雨珠碰到脚丫温润酥痒,也是一种享受。
水边有孤独的垂钓者,钓丝常随雨丝落,风更大,雨更狂,一袭雨衣渡平生,斜风细雨不惜归——他执着依旧,我依旧执着:前行,是不变的法门,任尔风狂雨骤。
奔突了3KM左右,到达目的地,可艾草遭人戕害,光秃秃的白杆上点缀着一两片残叶,惨不忍睹。
我不死心,向上游搜索,终于发现一簇。于是取刀向艾,采采不停。雨水、汗水在脸颊上流淌,时不时用手抹一把,又忙着采艾。采了一堆,束扎回家。
小路走完,雨也停了。路上时而惊起两三只鸥鹭,苇丛中水鸟欢唱。
唱。荷塘那边传来清脆的笛声,想起荷花,不由停下细赏。去年的枯梗仍在坚守,今年的荷叶田田,婷婷玉立,新叶拳曲。荷花有的袅娜的开放,有的崭露头角,有的被雨打残,有无精打采,有的横逸斜出,有的傲然挺立,有的含羞待放。它们零星的散布在荷塘里。荷叶噙着雨珠,如碧玉盘中托着的珍珠——大珠小珠落玉盘。微风过处,抖落一身珍珠,纷纷碎成许多小粒,滚落水面,杳然无影。
百竿翠竹,几根红柱,彩廊回旋,一边是渭水奔腾,一边是荷塘滴翠,弄笛人恰在拐点,在矛盾的中心位置,这是绝佳的位置,这是绝美的风景,不由按下快门拍下绝景。商量后,我来弄笛,他来拍,也装模作样地留影了。
雨停了,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局促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透气的机会。
远处的稻田里新插的秧苗嫩绿一片,大桥横卧,渭水涛涛,河心洲上芳草萋萋,南山朦胧成一幅淡墨山水。
有这样的美景,也不枉冒雨采艾一趟。
记于2018年端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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