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歌发自内心的呐喊:凭什么——东野圭吾之《信》浅见
你恨杀人犯吗?也许不发生在身边,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那你会主动亲近杀人犯的亲属吗?听到这,应该都是一怔再笑答各种答案吧。
往往,我们听到如此噩耗,首先是对被害人的无限可惜,对被害家属的无限同情,对整个事件的扼腕,还有就是对犯人的无限痛恨。一个噩耗的来临,到我们情绪的起伏,大概到此为止了。作为看客,我们从来没有也不需要过多深究事件发生的背景,事件主人公身世和心理历程,更不会跟踪研究犯人亲属此后的生活,犯人服刑出狱后的生活。大体一些专家会针对犯人的救赎熬尽心血的努力,使在社会上死亡的人再重生,可是作为社会人的绝大部分,我们知之甚少,而《信》让我们以一个上帝的视角,跟随一个犯人的家属经历了一系列求学求爱求婚求生存的身体和尊严双重打击,而一步步完成自我救赎与救赎亲人的艰难之路。
这场重新融入社会行为的艰难与《猎场》里胡歌出狱后的撕心裂肺的呐喊一样,发人深思。
秋冬(胡歌饰)出狱后,没有直接返回户口所在地,而是住进了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是需要身份证,银行卡等证件,派出所因此例行查询。到此,也许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秋冬已经出狱,曾经入狱的标签也已经死死地定在他的身上。他怒吼:他和外面的人一样,一样的普通公民,享受住宿以及被公平对待的待遇。
可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呐喊,在警员的一抹邪笑中,已经暴露了被对待的态度。一朝办坏事,终生是坏人。连警察都不敢相信秋冬掷地有声地澄清。
他怒了,声嘶力竭地大喊: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真的无法合理的回答,有错吗?谁有错?监狱的标签是他们曾经行为的代价,你无法强迫世人与他们心无芥蒂友好相处,可世人也无法强制性地抵抗他们摘去标签。他们极尽渴望被当平常人对待,世人极尽所能不触碰他们的软肋,现在人采取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刻意的保持距离。就像,哥哥入狱的真相被揭露后,弟弟在酒馆打工时,来店里的客人尽量避免谈起杀人犯罪等等新闻故事,连笑话也不敢轻易的开,他们只是努力以自己的方式维护弟弟的自尊心,可恰巧是这种小心,让弟弟更加敏感。有几人能准确的把握这个交流的尺度呢?犯人如何自我救赎,正常社会人该如何与他们相处,没有成文的规定和标杆,更无法有规定和标杆,当开始犯罪起,他们就为自己、家人甚至社会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
1、哥哥
整个事件缘起于哥哥,《信》也是哥哥服刑期间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途径。
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依为命。哥哥为了给弟弟筹措上大学的学费,临时起意抢劫帮助搬过家的老太太,在被发现的情况下情急杀了她,被判刑15年监禁。哥哥在监狱里唯一的寄托就是弟弟。每月与弟弟写信给自己枯燥的监狱生活一点坚持下去的希望,同时并给老太太儿子写信希望得到原谅与救赎。信是哥哥唯一对外面和未来世界的窗口。哥哥在写信,给被害人亲属是在赎罪,给弟弟是他对生活寄予的渴望,他所追求甚至因此犯下罪行的就是看到弟弟上大学,毕业工作,正常生活。他希望通过写信参与到弟弟的生活,希望他的付出可以有所值得。这时,他还沉浸在单纯的过失杀人的抱歉中,并没有真正的为自己的行为考虑后果,只是抱歉杀了人。直到,弟弟受尽了歧视折磨而寄来与他断绝关系的信时,他才幡然醒悟。
真正的放下是放手,真正的救赎是让过去都过去。
他应该留在过去,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救赎而去参与被害人未来的生活,更不应该让自己行为可诛其心可鉴的想法绑架弟弟,强迫参与弟弟的生活,他以为的弟弟应得的美好其实正因为他的“信”一次次被打破。最终,他放下了,不再给任何人写信,真诚的面对自己的心忏悔,当他这样做时,却化解被害人家属一直怀恨在心的仇恨,解开了弟弟一直被当做杀人犯亲属被歧视的愤懑。“信”的终止却真正的救赎了所有人。
2、弟弟
故事围绕弟弟展开,主要记述了在哥哥入狱后被当做杀人犯家人而遭遇的种种不公。
大学泡汤了,这是哥哥不惜杀人都想换来的梦啊;高中毕业找工作,因为哥哥事迹败漏,而不得不离开酒馆;努力考上大学,因为音乐打开了新的大门,却因为哥哥的事情,不得不退出乐队,离开朋友;大学期间,都可以正当恋爱的时期,却不能与爱的姑娘相守相爱,甚至曾萌生出强迫爱人怀上孩子逼婚的想法。从他一直努力活着的努力上大学的认真学音乐的曲折道路上来说,他是强大的是坚强的是拼搏的,他是曾妄图开始新的人生和生活的,可是现实为他关了一扇门的同时,又封死了唯一的窗。
这时的弟弟已经被现实几近逼疯,他开始恨哥哥,开始抹掉哥哥存在的历史。等到找工作时,他不得不撒谎哥哥出国留学才得到一份普通的工作。可是因为一次偷盗事件,他苦苦隐瞒的真相也被撕开,他也因此被调入仓库部门,至此,他的恨无奈至极,他看待所有人的眼光都是敌对的,在他眼中,所有人对待他都是带有面具的,带有感情色彩的,他愤懑,恨世嫉俗,他艰苦维持着在他眼中没有尊严的工作、生活。
直到,自己的闺女因抢劫犯留下的伤疤招来抢劫犯父母的道歉时,他开始换位思考,他忽然懂了,要想摆脱缠绕在他头顶的阴霾就要真正的面对他是杀人犯弟弟的这一身份,他不仅仅是自己坦然接受,让世人被迫接受和正常面对,他选择更难的一条路,接受这样的现实:人们需要对你们区别对待,歧视也好,反歧视也好,小心翼翼也好,直面讽刺也好,这也是让所有的犯罪者知道,自己犯了罪亲属也会痛苦,社会有各种人会对犯罪行为有这种那种的反应。只有这样,才能让犯人真正的面对自己曾经的行为,给他人家人社会造成多大的负担与伤害。所以弟弟不再是单纯的逃避和单方面的恨,他把自己的恨和困扰写在回信上,他不再让自己家人女儿承担犯罪带来的伤害和影响,也让哥哥直面残酷的事实。
他从未去探过监,而当弟弟这样做时,却奇妙的开启了接触哥哥之门,他受曾经的乐队朋友之邀去监狱进行慰问演出,在哥哥面前却发不出半个音符了。
故事戛然而止,可我们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不再是仇恨与逃避。
我们无法对这一类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见面,而他们也应该接受曾经确实发生不可磨灭的事实,人们无法假装若无其事的区别对待。不要恨任何人,因为内心有恨的人是走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