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对父母,最难说爱
我都已经到了奔五的年纪了,父母当然老了。
唯对父母,最难说爱从大学毕业工作后就离开父母,一直到三十五岁以后,才开始察觉父母老了的痕迹。而在这之前,很少认真的端详过他们,心里忙忙碌碌的,都是自以为了不得的前程和人生,放不下一点父母的样子。
那时候,回家是差事,总有各种理由和原因让回去的时间一推再推,也许两年,也许三年,就这样,从不急迫,只潜意识里觉得父母永远都是我年轻时离家的样子,永远会在家里等我。而就算回去了,五天里,一般也会有三天以上,是和一些好久不见的朋友度过。
人就是这样,越成长,越发对以往的自己难以置信。太多简单的道理,当时怎么就无法理解的看不到呢。出去闯荡没什么,恋爱结婚也没什么,一直到有了孩子,孩子长出了样子,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和主意后,才会在某一刻突然惊觉,我都成了父母,那我的父母呢。
父母从来对我们回家没有任何要求。从他们的生活轨迹来看,要求子女认真工作大于一切。不管你三十,四十,每一次打电话,询问工作是否顺利都是第一位的话题。子女有事干,可以正常的生活,就是他们最基本的愿望。
不过,电话里话题变得越来越多的时候,父母老了的感觉就会强烈起来。对孙辈的询问频繁了,要求不要光顾着工作,要注意健康的叮嘱绵密了,没话找话的聊天每次都会坚持,然后,就是最后的询问,家里什么都有,我这里需不需要带些什么,寄些什么。
唯对父母,最难说爱反过来,当在电话里询问父母需要什么,或者给他们寄出了什么时,都是言辞激烈的反对,从来都是表达一个意思,在外生活不易,尽量自己过的好一点,他们什么也不缺。
在外不易。离家二十多年,在以为已经是自己的城市结婚生子扎根了,父母都觉得我在外努力生活打拼,并没有归家。
如果朝夕相处,亲人样貌的变化就会感觉很迟钝。而当这种相处以一年或者两年一次为单位时,中年一过,时间像在飞。父母身上那种触目惊心的岁月痕迹,每深一些,每见一次,都让心里窒息,却又无法言说。
这几年,在有时间的情况下,都会尽量保证一年起码回去一次,回去了,就宅在家里。我改变一些时,也能看到父母的改变。父亲学会在小区门口等待着接我了。父母默许着把家里大小事的决定权交给我了。其实哪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安排父亲去买个我愿意吃的,他就很愿意去。安排母亲歇着,由我来收拾家务。安排我们一起午睡的时间,安排吃完饭后一起待着聊天,安排和他们到外面有风景的地方转转。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能走太远。
以前回家,离开时,都是出门就走了。现在,父母拉着手,说说话,就送到车站了。
父母说,现在还好,能多自己照顾自己一年,让你们少操心,就是给你们减轻了一年的负担。挺好的。
是的,爸妈,你们真的挺好的。以前很想学别人表达,说一声我爱你们。但其实,是你们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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