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发小
文/拾伤青年
我的发小叫老胖,从小就鬼头鬼脑的,耳朵因为小时候一场发烧导致有点聋,有时候别人笑嘻嘻的骂他,他有跟着笑。
老胖比我大九个月吧,我们是同村,前后屋子,因为村子赌气成风,我和老胖从小就爱赌,那时候还没上升赌钱的地步,就赌书本的纸,好好的课本,一页一页撕下来,整日哈哈大赌。
我和老胖一起做过很多事,并不只是赌博这件事。我们一起上山砍柴、下河摸鱼、夏季白日当头钓青蛙,晚上蝉鸣时走夜路抓青蛙。青蛙在晚上是傻的,只要用电筒照着,它就呆了,不动了。直接抓走。那时的钱还是挺值钱的,而我们七八岁的人就靠抓青蛙赚钱了,一夜差不多可以抓三四斤,赚十几块钱。
有一次走夜路抓青蛙,我被鬼害了。晚上回家用头撞墙,头疼欲裂,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那种疼痛是很难忍受的。后来请了村里的巫婆才得以治好,从那以后,晚上老妈就不让我出去了。
当然,我和老胖的矛盾也是有的,他比较小气,比如他家有一窝燕子扎家了,我讨一只燕子他都不给,这让我很气愤,我给他的东西可不少,他太小气了。那时候我气的想揍他。
还有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闹翻了,他家有电视,而我家没有,他邀了三四个同学在里面看电视,把我锁在外面,里面在放周星驰的《功夫》,我听到电视里面激烈打斗的声音和他们兴高采烈的声音,哭了。我回家把情况告诉我妈,她气的第二个月就让我爸买了电视机,那时候家里有电视机是值得骄傲的事,哪怕只是黑白电视。
渐渐的,我们开始上中学了,在中学的第一年,我又做了件特别傻的事,我和老胖一起,两个人,关在家里赌博,我把学费全部输光了,老胖那时候肯定耍了老千,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是大赌棍,而我自愧不如,我上了他的贼船。输了两百多还欠他一百多。
那天,我哭着打电话骗我妈钱掉了。后来她知道这件事把我打了一顿。
在乡下的中学读了半年,我就转到市里去读书,从此,再很难见到老胖。
再次见到他,我在读高一,而他已经看起来宛如一个社会成功人士。西装革履,痞气十足,他谈起女人来兴致勃勃,而我却还为此羞涩不已。我们一起在网吧待了一下午就分开了。那是2011年。
2012年回乡过年,我又看到老胖在赌博,二八杠,他输了,向我一个书生借钱。我借了,这一借,就是三年。
再以后,听到他向很多人借钱,仿佛别人赚的钱都应该借给他用,不借就是不够情分,不够哥们。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消息,找上了我,因为上次借的钱拖那么久才还,我就心猝了,不借。他说以后不好见面了,以后不要和他说话。
至那以后,过年回家,我看到他,跟他打招呼,他真不理我了。很痛心。这就是发小吗?这是我儿时的玩伴吗?就因为不借钱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他欠的十来万到现在都没有还,当我不知道吗?我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必须借给有借难还的人?
老胖应该说起来,十二岁就闯江湖了,如今25岁,不仅口袋空空,还倒欠十来万。这是成长出了问题。他刚工作的时候还知道存钱,后来体会了社会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就迷失了。
我的玩伴,老胖,再也不是儿时的那个老胖。那些童年,那些再也没有的岁月都被时间碾压的支离破碎。老胖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怀念的永远是儿时的老胖,而不是如今的老胖。
发小,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