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2016-07-28 本文已影响0人
仓央洛荣
文|孔繁宇
一
我时常觉得无话可说，所以我沉迷于别人的故事，用心地捕捉着他们微妙的情绪，试图从他们眼神的明流黯转，举止的欲拒还迎里揣测出什么以此填补我内心的枯涸贫瘠与某种卑微的祈愿。我太过平凡渺小，不足以珍视。我的辛苦仿佛是一种抱有了不该抱有的奢望后的自食其果，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不自量力地追求着与自己实力不相称的虚无，但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无可厚非的事情，而可笑的是，我单纯的在做这个梦，但我也真是太过爱自己了，所以我不曾为了这个梦筋疲力竭的做些什么，我在个安逸的角落苟且着，我还在原地不费力气的做着一个虚妄之极的梦，直至此刻我才开始感到有些羞耻。这是一种不自知的沦落，我像是等待被生活这盆温水屠戮的青蛙。
不久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她要休学的消息，她告诉我的理由就是不想在这里继续苟且的生活下去。她对我说，离开这里，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我并不能明白她说的“那样”是什么样子，她在家人的反对下还是办理了休学手续。到目前她的故事似乎没有多少传奇浪漫还有励志，但我依然佩服她有这样冲破定式的勇气。我在临别的饭桌上伤感起来，为自己有多少时间也是这样潦草荒废了，为她的未来要面对多少不确定漂泊和挑战，为所有的感情的相逢、相聚、相散。
在她离开后，我坐在一片寂静的空白中聆听着远方，却没有声音可以触及。
二
我的生活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迷失一段时间，我会时常陷入一种漫无目的，濒临空白的状态，大脑空白，内心空白，但这些空白又旋转着纵深成漏斗似的洞，这些洞穿凿着我的身体，虽然不疼不痛，但我却不知道什么可以填补，我就且这样任这些空洞侵蚀着我，是什么将我订住了吗，不知道，但好像我也没有挣扎的欲望。因此我对周围一切的物都无望了，一切人也都无望了，从那一刻我开始欣然接受这个冷漠世界。无论是我站立行走在空明的阳光里的时候，坐在教室里各种表情中间的时候，穿越春盛的五月里一树树颜色粉艳花团锦簇时候，还是一个人不眠睡，神思漂游在夜里的时候……我所有情感和渴望都变得索然无谓，生活的方向不再是只有前面，生活对我来说像是无边无际失落的荒原。我像是看到了自己与周围人的终点，情浓转薄，相聚分散，缘来缘去就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的道理。
虽然即便是有了这样的思维，我的表面却依然可以和别人大声投入的谈笑，我没有任何的破绽。我竟可以如此矛盾的统一，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外在强迫禁锢了我的灵魂，还是我的灵魂绑架了我的躯体。
没有人知道我承受着怎样焦灼的冗长的空白，这些空白在我耳边发出喧嚣的轰鸣，这些空白让我切肤的感受到分秒的流逝，也没有人知道我离开一个房间，再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时，我不过是在找寻一个逃离的出口。
我在这空白中始终保持欲言又止的缄默，我害怕一开口就发出腐朽的回音。我认真的审视自己，年轻的皮囊、年迈的眼神、灵魂--无聊至极。
当我以这种状态面对N的时候，他却同样沉默的看着我，然而我厌恶这种沉默，我希望任何人都可以同我讲话，赶快用语言抵抗在我身体里弥漫的空白，让我说话不再去意识那空白的煎熬。我没办法继续在他面前任他打量，我得赶快离开才不至歇斯底里的暴露自己的异常，这时他拉住了我，跟我喝酒去，他说，保管你重头做人。
我本是不能喝酒，只嘬一口我的脸就会烧红起来，但想着不要扫了他的兴致，自己也可以只吃菜便就和他去了。他偏要带我去吃最辣的火锅，还点了一小瓶白酒，刚吃两口这辣就已经烧到了眼睛，我急着朝服务员要水，N却递上一小盅白酒，逼着我喝，快喝，这就是救你的解药，两盅下肚你就神清气爽！我喊他，你这是在害我呢！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一口气把这一瓶一口气全喝下去信不信！我不理会他，他真的竟举起瓶子要喝，我按住他，我喝！端起，一饮而尽。顿时口腔里觉得辛辣、苦涩，鼻子呛得生烟，这酒流过五脏又清凉又有些灼热。他又倒了一杯，还说，就这两杯，顶多醉一会，等醒酒了再来杀我！我也真是遇人不淑，认识了这么个畜生。第二杯咽下后，整张脸已经热得烫烫的，我看着锅内无数个气泡滚起，又破裂，浓稠的红色汤底中升腾起白色辣辣的水雾，眼泪不可自制地流了下来，我五味杂陈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我感到自己变得通畅起来，我任这眼泪兀自的流下，也不在乎旁人是否会奇怪的看我，我的眼里只剩下水雾，一片影影绰绰的世界。
当我又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N正在低头喝他自己杯里的酒。
三
那顿饭的最后，N稍微有些醉了，我扶着他把他送到寝室，四月的光景里，夜晚的风充满了春天的感觉。
我知道我那个阶段的空白期就算是这样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又会卷土重来。生活就是这么狡黠，逼迫着你承认自己的渺小与孤独，当你的生活也陷入一种无妄的空白，那你就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流
